三十七

半个小时后。　　某家饺子馆。　　黎懿鄙视的看着程皓“我要吃火锅！”　　“有汤有肉，这饺子还有虾。”程皓特意让店家做了有汤的饺子，他和邹北业则是普通北方饺子。　　邹北业瞧着他们俩互相嫌弃又互相迁就，他的伤已经包扎过了，自然是程医生的手笔“你们这样真好，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和乔依琳这样打情骂俏。”　　“打情？你应该去挂急诊，被打傻了吧。”程皓开了一罐啤酒给他，自己喝王老吉，他不能喝酒，待会儿还要送他们回去。　　黎懿突然伸手把程皓的王老吉和自己的啤酒换了“没事，你陪他喝点，我会让人把你们和车都安全的送回家，所以喝吧。”　　程皓看着自己面前打开的啤酒，对此刻善解人意的她似乎又有了新认识“你不喝？”　　“啤酒伤胃白酒上头，我只喝葡萄酒。”她喝了一口王老吉“好冰。”皱起五官。　　“冰箱里刚拿的。”程皓拿了个杯子，将她喝了一口的王老吉倒出“待会儿喝，你不喝冰的？”　　“嗯，医生不让我喝冰的。”黎懿不太喝冰镇的饮料，其实她是不太喝饮料，都是各种矿泉水、白水或者是红绿白黑各种热茶，也喝咖啡，但肯定是常温或者是热的。　　邹北业吃了口饺子，羡慕的瞧着程皓和黎懿“黎懿，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肯定不止挨这一拳。”也同时很感激黎懿，没想到比乔依琳看上去还瘦弱的姑娘这么厉害。　　“我也没瞧出来，你，是条汉子。”程皓也看到了过程“那么多人真敢往上冲。”　　“刚开始看见那些人我还真以为是你找的人。”邹北业喝了一口啤酒“我还想找这么多群众演员，辛苦你了，等我挨了头一下我就明白了，这是碰见真的了。”　　程皓嚼着饺子，笑了下“不管怎么说，没扔下人家姑娘就跑，就算没怂。”　　邹北业也嚼着饺子“遇见真流氓那更不能跑了。”　　“我要吃个干的？”黎懿见他们吃的很香，忍不住也想吃不带水的。　　程皓将自己盘子移过去些。　　黎懿夹了一个沾了醋，放进嘴里：嗯，好吃。　　程皓又转头对邹北业说“今天这事也真悬，要不是她这么厉害替你摆平了那些流氓，万一那些人中有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你就不怕自己会交代在那儿？”　　“我是挺心疼乔依琳的。”邹北业打开了话闸子“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凌晨三点，你见过北京凌晨三点什么样吗？”　　程皓想了下“少。”　　黎懿又喝了一口汤饺子里的汤“早点摊接替夜市摊，卖菜、水果还有快递小哥都开始准备一天的生意。”　　程皓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黎懿没说话，只是低头吃虾肉饺子。　　邹北业点点头“黎懿说的对，我这一年因为晚上出来拉活多，见过不少，除了她说的，还有就是像我和乔依琳这样刚下晚班的，除了在工体三里屯混夜场的那些男女，其他很多人那都是为了生活奔波的人。”　　程皓听着邹北业说，喝了一口啤酒。　　“只有到夜里边，你才能看见这个城市的冷酷和真实。”邹北业继续说着“我头一次见她，人那么瘦高，拽着一个死沉死沉的箱子，感觉那胳膊都快给坠断了，在那儿忙忙叨叨的赶场子。”他陷入了回忆中“但是人却是那么热情、灿烂，就像是深夜里的见到的一束阳光。”最后完全是痴迷的样子。　　程皓却不由看身边人，其实他在那次离开私人会所时回头了，看见她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离去，那时候她不再是融入黑暗的人，而像是一束让人感觉安全的光，就在那儿守护自己离开……倏然又转头看向邹北业“你也不像你之前描述的嘛，不是挺会说的。”　　“天黑了就好些。”邹北业傻笑了下，喝啤酒，吃饺子。　　“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吧。”程皓阻止他“你要是跟她一样瘦，随便吃；还想不想追人家小姑娘啊？你瞧人那身条，多苗条啊，你瞧你这身肉，你问问她，她要是那小姑娘肯不肯要你；还嫌不够般配啊。”　　“我肯定不要的，满满的套路，一点不真实。”黎懿眼刀过去。　　邹北业呵呵不浪费的把最后一个塞进嘴里。”　　程皓见状也挺佩服“说实话啊，这么多年我教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套路，除了她，也就是你这么一个反套路的，就冲你这掏心掏肺的劲儿，哥们帮你这把。”　　黎懿斜眸。　　“但你得答应我……”程皓还没说完。　　邹北业就急不可待答应，连程皓要说什么都不顾了。　　“他让你卖公司卖肾你也答应？”黎懿轻哼。　　程皓斜眸“我是这样的人吗？”嘿，这姑娘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呀。　　“扎车胎的是谁？”黎懿看着其他地方“流氓。”　　“我流氓什么了呀我流氓？”程皓一听她总提旧事也火上来了“你说我流氓，上次飞机上那可是你陷害我的！我哪儿就流氓你了啊！”　　黎懿这才在转头“你还想流氓我？”挑眉“你试试！”抬手就把喝完的铝罐捏瘪。　　程皓想起她刚才那打人时冷酷无情的表情，认怂“好好好，我流氓，遇见你这更大的，认栽！”哼！　　邹北业见他们俩一句不和又开斗了，憨憨的劝道“两位，别吵了，这感情经不起吵；黎姑娘，这两人在一起，这程皓就是稍微流那么什么一下，也是因为你可爱漂亮嘛，再说男女之间那也不叫流氓，那叫两情相悦！”　　“你滚！”　　程皓和黎懿异口同声，一直对外的让邹北业闭嘴：这家伙就是一瞎子。　　程皓指着邹北业“你那什么眼神啊，赶快去医院看看，要不然我给你戳瞎喽。”　　黎懿点头“我可爱漂亮关他什么事，小心我给老陶打电话，不合作了！”　　邹北业缩缩脖子，怯生生的瞅瞅程皓“你刚才还想说什么？”　　程皓被问才想起自己刚才被打断的话，但是想了半天也发现没想起来“都被你个瞎子气的，我说什么来着？哦，我告儿你啊，以后所有行动必须听我指挥！”终于想起来了。　　邹北业自然不敢再岔话题了，点头，嗯了声。　　“别自个儿想起一出是一出的。”程皓警告他“这不是一回两回了。”　　邹北业认真听教。　　“还有如果再敢黑我信息，或者敢扣我电话，咱俩就没下回了。”程皓先打好预防针。　　提起这个邹北业立刻认错“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要不这么着，这顿饭我请啊，一来谢谢你愿意帮我，而来也感谢黎懿帮我打退了那真流氓。”说着就去掏钱。　　“行行行，行了啊。”程皓起身拦住邹北业“在那儿蹲点好几天没出车了，连你那第一职业的公司都没去，钱留着买药吧。”说着话就准备去买单。　　黎懿伸手拉住程皓，给邹北业使了眼色。　　邹北业乖乖跳起身去买单。　　黎懿将程皓硬拉回来，对着还在收银台的老板喊了句“老板，不好意思，太晚了，我们买单，邹北业，给个整的，让老板别找了。”　　“好的。”邹北业拿出两张红票子就给老板“不用找了，麻烦您了啊。”　　程皓一看就有些埋怨黎懿“他就一开车的，哦，就算他和别人开公司，也估计挣的不多，何必让他破费。”　　“他比你挣得多。”黎懿将程皓拉坐回身边。　　程皓一听觉得不对劲“嗯？就因为他那公司为你服务？”　　“你真还不知道他那第一职业是什么呀？”黎懿刚才看出端倪，似乎程皓还是不知道邹北业的真实身份。　　程皓不知，看邹北业还没回转“不就是个和人一起开个电脑公司的嘛，现在卖电脑的生意都不怎的吧。”　　黎懿无语了。　　邹北业不是没回来，而是手机响了，搁那儿看手机呢“皓哥，乔依琳，你这招也太灵了吧。”突然他窜了回来“谢谢，谢谢。”伸手就要抱程皓。　　程皓伸手推他“你这随便抱人的习惯真得改改，你对她也这样？”指指黎懿。　　邹北业收回手“是是。”　　“是什么呀？”黎懿睨眼。　　邹北业是欢喜的忘乎所以了“不是不是，我是同意皓哥说的抱人的习惯要改；黎懿，求你件事行吗？”　　“不行。”黎懿听也不听就拒绝了。　　邹北业拜托恳求“这这样的，乔依琳怀疑我跟踪她才会及时出现，我说我是辉腾坏了，来接你黎懿的，所以才骑了摩托车，我说你是我的老客户，经常晚上叫我的车；她，她她相信了，你又替她打趴下了那些坏蛋，她邀请我吃饭，也包括你，说是要一起感谢，说所以，你也去吧。”　　“哎哎哎，你疯啊，你要追乔依琳拖她去干吗？不会随便说个理由，说她没空嘛，对了，这顿饭你就说她没空来，说她去国外出差了；如果你表现的好呢也就永远不提了，但如果你这次表现的不好，下顿饭的理由也现成了，你可以告诉乔依琳，她另一位恩人从国外回来了，但是她身份比较特殊，她的电话你不能给乔依琳，所以再一次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了。”程皓反应真的不慢“而且我们可以让黎懿在第二顿饭的时候多说你的优点，淡化你的缺点，让乔依琳对你刮目，道理很简单，黎懿是和乔依琳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又是救过乔依琳的人，她的话可信度要比你自己说的让乔依琳印象深刻。”　　邹北业一付原来如此的表情“那乔依琳要是问黎懿，觉得我不错，为什么不和我交往的话呢？”　　“因为她已经有男友了啊，怎么还选你？”程皓一下子就回答了邹北业这个笨问题。　　邹北业对着程皓呵呵傻笑“嗯，最好那时候你再来接走黎懿，然后我就能和乔依琳又单独吃饭了。”　　“嘿，说你憨，你还真精明啊。”程皓没想到邹北业反应能力也不弱“总之这次你得好好听我的安排！”　　邹北业将手机贴在心口，郑重回答“好的。”　　“你们俩好像忘了一件事啊。”黎懿在旁边也微笑如花。　　两人一起回头看她：什么事？　　“我叫黎懿！”黎懿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