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看不出什么门派。”凌越拿剑翻尸体。  “估计是不入流的歪魔邪道,别纠结了,回去。”  三人把花绘带回旅店,苏纪冼拿来伤药给花绘,然后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地盯着她。她被盯着头皮发麻,一颗心七上八下,生怕被他们看出什么端倪,低头颤巍巍地涂药。  好痛!她眼泪掉下来。  但效果很好,血立刻制住了,只是右手臂上的口子太大,隐约见骨。她看着看着,委屈涌上心头,低泣:“哥哥……”  绾芳忙走过来:“不哭不哭,你哥哥在哪里,我们陪你去找他。”  她一边哭一边摇头。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猜测她是被那些邪修拐走,要么不知道她哥哥在哪,要么她哥哥已经死了。  不免同情。  “你是什么门派?先回去找师傅长辈比较好。”  听到“门派”二字她蓦地一慌,头摇得更厉害,“我只有哥哥,没有师傅没有门派。”  原来是散修。  他们问得越多,她心里越害怕,忙道:“谢谢你们救了我,我……想去找哥哥……谢谢你们,再见。”  “可你伤还那么重。”  “没事的……”她匆匆忙忙地离开。  一路行色匆匆,她心道要快点回去,回去以后就说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专杀邪修的人,其他人都被杀光了,只有她装死逃过一劫,她受伤这么严重应该没人会怀疑,再说她说的基本是事实。  一没注意,撞到前面的人。  “臭丫头,你找死啊!把我骨头撞断了,快赔钱!”  她怔怔抬头,看见是一个足有三个她高的壮汉,垂着比她大腿还粗的手腕冲她大声嚷嚷。  “怎么会?我就轻轻撞到一下……”  “我管你怎么撞的,赶紧赔钱,不赔够一两银子别想走,不然跟我去见官差!”壮汉说着用力推了她一下。  她摔到地上,伤口崩裂,血立刻浸染了半件衣裳,尤其是右手臂,就跟刚从血水里捞出似的。  路人纷纷倒吸凉气,惊骇地看向那壮汉。  “你敢耍我!”壮汉在众人的指点下恼羞成怒,一把抓起她右手,她当即惨叫出声,痛得眼泪止不住掉落。  这人分明就是欺负她小,想抢她钱。她愤怒又委屈,这种人跟血符门的人一样都该死!  左手颤抖着摸向哥哥给她的符……  突然,一道剑光闪过,抓住花绘胳膊的大手当即断成两截!  壮汉惨叫着满地打滚。  她呆住。  “被修士欺负就算了,连凡人都对付不了,修士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凌越抓住她的左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看她一身血污,本来还要说的嘲讽咽回肚子里。  她看看凌越,又看看绾芳和苏纪冼,张了张口,声若蚊蝇,“你们怎么在这?”  绾芳道:“你还说你一个人能回去,你这样让人怎么放心?还是让我们陪你去找你哥哥吧。”  “……为什么?”  凌越高傲道:“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锄强扶弱天经地义!”  她茫然地看着他们。遇到过那么多坏人,经历了那么多坏事,她变得无法理解平白无故的单纯善意,再次喃喃:“为什么……”  绾芳笑着说:“反正我们出来历练,没有目的地。”  苏纪冼这时道:“先回去,没看见她血要流干了。”  花绘仍想拒绝,但这次他们说什么也不同意,一说就搬出她被凡人欺负的事例,然后摆出大人的模样教导她做人不可以逞强,弱者没有选择的余地。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花绘习惯性早醒,正要去准备早饭,突然想起那些人已经死了,她不用再做这些事。  闭上眼已经睡不着了,她干脆起来去给绾芳他们准备。  他们救了她两次,她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他们。  但出来后发现他们比她起得还早,已经坐在大堂吃早饭了。  “小花,怎么不多休息下。”绾芳对她招手。  小花?她连忙走上去,“你们起得好早。”  “凌越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练剑,吵得我们睡不着,就都起来了。”  她惊讶地看向凌越。  凌越昂起下巴,“一个合格的剑修当然要严于律己。”  她暗暗钦佩,一直以为他们这么厉害是因为天赋高,没想到背后付出的努力一点不少。  小二送来白粥和咸菜,花绘也坐下来,小口小口吃。因为右手受伤不能动,左手拿不稳筷子。  饭后,四人一同启程。  本来是说陪花绘去找哥哥,但她不敢供出血符门,只说不知道,就变成她跟着他们去历练,理由是既能保护她,又有可能在路上遇到她哥哥。  一月时间一晃而过。  七八只骈狼蛛挤在一起快速爬动。  每只足有三尺宽高,十六条细腿交替爬行,腿毛黝黑浓密,背壳反射出暗红色的油光。  “唰!”一把剑飞出,将其中一只骈狼蛛的腿悉数斩断,笨重的身子重重砸到地上,烟尘弥漫。  一匹白练紧接着飞出,将断腿骈狼蛛的身体缠住,阻止它下腹放毒。  金色的网从天而降,与骈狼蛛相触的同时,落下一个巨大的梵文在骈狼蛛背上,迅速没入其身体,骈狼蛛很快在挣扎中失去生息。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凌越、绾芳、苏纪冼三人在前面合作杀妖,花绘跟在他们后面,肢解骈狼蛛,把有用的蛛壳和妖丹特别收起来。  一张蛛壳能换两枚下品灵石,妖丹看质量,五到二十枚下品灵石不等。  “累死了。”凌越一屁股坐在地上。  绾芳也靠在树上喘气。  苏纪冼倒是没事人一样,淡定地站着。  最开始看见这一幕,花绘还以为是因为苏纪冼修为高,不像其他两人那么累。后来才知道,凌越和绾芳使用法宝攻击防御完全靠着自己的灵力,而苏纪冼只需要少量灵力驱动法宝,法宝自己就能完成攻击。  “暴发户!”凌越愤愤瞪了一眼苏纪冼。  苏纪冼权当做没听见,把金网叠起来收好。  花绘突然道:“我们午饭吃蛛肉吧。”  绾芳闻言震惊,“蛛肉?那也太……恶心了。”  凌越同样震惊:“你吃过?”  苏纪冼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透露了同样意思。  她忙摆手,“没有,以前没见过这么大的蜘蛛。”神色中包含难言的遗憾。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绾芳尴尬地笑道:“我们还不太饿,你饿的话可以先弄点吃。”  花绘便在原地生火,把蛛肉插在蛛腿上,围着火放了一圈。没过多久,白色肥美的蛛肉变得金黄酥软,飘出诱人的香味。  三人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花绘特别爱吃肉,鸡鸭鱼肉、猪牛羊肉、蛇肉熊肉甚至老虎肉……凡是见过的动物都没放过,但第一次吃蛛肉还是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瞬间瞪大眼睛!  三人紧张地看她,“怎么了?”  “好吃!”她激动地捂住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拔起一支递给绾芳,绾芳犹豫了一下,最后食欲战胜理智,接过来咬了一口。  凌越和苏纪冼等待她的反应,只见她一声不吭地埋头吃。  “嘿嘿。”花绘得意,她看食物的眼光可准了。  凌越等了半天,见花绘没有给他的意思,重重地咳了一声。  花绘头也不抬,转眼间吃掉三块蛛肉,绾芳也伸手向第二块。苏纪冼看蛛肉快被吃完了,故作平静地拿起一块,看花绘没什么反应,心安理得地吃起来。  凌越急了,跟着去拿,却和花绘同样伸去的手撞到一块儿,她立刻用一种十分惊讶的目光看他,仿佛在说“你不是不吃吗干嘛还跟我抢?”  他脸上挂不住,转身气哼哼地离开,“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怕人家子孙来报仇,我去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他一走,花绘就噗嗤笑出来,绾芳跟着笑了,苏纪冼也嘴角微扬。  凌越找到骈狼蛛尸体,忍着恶心切了烤,但是技术不好,烤了几次要么烧焦要么没熟,完全不像花绘烤的看起来那么好吃。  “可恶!”他一脚踹向火堆,被扬起的灰呛得咳嗽不止。忽然听到脚步声,立刻警惕转过身,“谁!”  “我呀。”花绘笑嘻嘻地走过来,两只手背在身后,装作很奇怪的样子问他:“你在干什么?不是去找漏网之鱼了吗?怎么还生起火来了?”  他一时找不到理由,满脸涨得通红,“要你管,吵死了丑八怪,走开!”  她板起脸,“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张了张嘴,见她生气了,没敢再说一遍,只背过身表达自己的不爽。  两块蛛肉从背后伸过来,晃了晃,带着温热的香味扑面而来。  他眼皮跳了跳。  又晃了晃。  必须忍住,不然以后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蛛肉缓缓往后收,他馋得受不了,干脆赌气地闭上眼!  花绘不耐烦了,绕到他面前,把蛛肉塞进他嘴里,“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别扭!”  是她主动送进他嘴里的,他的迫不得已才吃的。  嚼了两口,眼睛大亮,还想吃,她却突然把肉抽回去,冲他做了个鬼脸,“抱着你的自尊心吃西北风去吧!”  没吃过还好,吃了一口那美味在嘴里萦绕不去,馋得他万蚁挠心,哪还管什么平淡无味的自尊心,快步追上去,“再给我吃一口。”  “不给。”  “我拿辟谷丹跟你换。”  “不换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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