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边的怪物被解决完也没有人多看一眼这里,其余的也没有再靠近寺庙一步,九代便袖着手闲闲的看着松永久秀那里兵荒马乱,身边那不知哪来的付丧神少年也和她站在一起,看向那边。  只是九代想到他那对紫色的眼睛,浓浓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她的头无由来的又开始疼,犹豫了好一会,九代终于问出口,“我们……是不是见过?”  那时不时偷瞟一眼的眼神他早就感觉到了,只是这样的问话还是让他侧过头来又仔细的打量九代,脸上的表情完全是对九代这么问的迷惑,“见过?没有吧?”  可是那双眼睛……  九代努力的回忆她是不是在哪里见到过,但是那段记忆诡异的像是被牢牢的锁住,怎么也找不出来,她也只好作罢,“应该是记错了吧。”  少年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回答,他却没有停下,又问起来:“你认识这些东西吗?他们为什么会攻击你?”  九代飞快的摇头,“为什么攻击我?不知道。完全不认识啊……等等?”她想起来什么一样,低头打开荷包在里面翻找一会,抽出了几张纸,是阿市说她写的纸条,上面是不是有这些东西的话来着?  她打开了两张,依旧是惨不忍睹到只有自己能看懂的字迹,九代快速的浏览了几张。  “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呢?那个据说是叫药研的人对我说就是要来抓我的,千万不能被他们抓到。奇怪,我又不认识他们。”  “一个孩子看起来很讨厌我,他冲我喊些什么我也没听清,只听到他说……不行,又忘了,但应该是很不好的话吧,只记得心里很难过。”  “不小心被抓住了,一群骨头成精了,拖着我想往哪走呢?幸好被人救了,但是救我的人为什么上来就想看我的脚链?付丧神的东西不能抢他们不知道吗!”  “一群发着奇怪的光的骨架突然出现在殿下父亲的葬礼上,惹得场面大乱,他们想趁机杀了阿市?幸好我护住了,就是伤得有点重,把阿市吓坏了。”  许许多多的纸条都提到了骨架怪物,但是具体有用的没多少,每一次出现都是惹得大乱,他们想要趁机杀人,幸好不凑巧的总是被另一拨人阻止了。这么频繁出现的话语,让九代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究竟是有多弱,才会连他们想杀了殿下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记住?   “这是什么?”少年看见她手里的纸条,奇怪的问。  “是我写的东西啊,虽然我都不记得是我写的就是了。”九代把纸条塞回荷包中,舒了口气,“还是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不过按照这上面的说法,他们是要来抓我的,还要杀很多人。莫名其妙啊……不过总是会被人阻止就是了,啊!出现了!”  混乱的场面里显然又有一队人加入,他们的目标十分明显,正是那些怪物。   药研听到她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嗯”了一声,“这些怪物……之前也想抓我。”  “……诶?”听到这话,九代眨眨眼,侧目看他,“你身边只有你一个吗?”   “啊……差不多吧,大家很多都在睡觉,我是在将军死战的时候醒来的。”药研想想那场景,还是叹了口气,“不如不醒……”  “……将军?”九代想了想,新一任的将军刚刚上任,根本都没有机会战斗,那么死战的是……“你是足利义辉的刀?”  敢这么不敬的直呼他的名字,如果在人类的世界早就被惩罚了,但在付丧神的他们看来反正都是人类,事实上九代能完整地记住他的名字还要多谢他剑豪的美名以及最后的豪战。  听到这个名字,少年的眼眸闪了一下,他沉默了许久,才摇摇头,“那是以前的大将了,现在的大将是松永公。”  “……是吗?”  “不过或许很快就要换人了吧。”  混乱已经被压制住,松永久秀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但他以为这只是织田信长的下马威,即使心里有着很多的不满,但还是更加恭敬的带着自己所要进献的物品走进了寺庙,来到了织田信长的面前。  “久闻大名,幸得一见,这是在下为了与您见面而准备的微薄的礼物,还请笑纳。”  借用典故命名的珍贵茶器,九十九发茄子。  广桥,被称为大和第一美女的松永久秀与公卿广桥氏之女的女儿。  以及,拥有着“锋利拔群却不会让主人切腹自尽”的美名的藤四郎吉光短刀药研藤四郎。  九代看了看仆人捧上来的短刀,又侧头看看身边的少年腰间佩戴的短刀,一模一样。  “啊,就是我了,药研藤四郎。”那少年对于她的目光没有什么反感,“今后请多多关照了,信长公的佩刀桑。”  这种奇怪的称呼是什么呀!  九代撇撇嘴,但也还是笑起来,毕竟是遇到了有一个伙伴,“嘛,叫九代啦,请多多指教咯。”  当然,自我介绍是一回事,她心里想到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真的叫药研?”她问。  “是啊,因为一刀刺穿了药研这种事而得名的呢。”  “你真的没有见过我?”九代表情奇异,想到纸条上明晃晃写着的药研的名字,总不至于是她看错了吧?她自己的字,她还是可以认得清的,“或者你知道有人和你的名字一样吗?”  药研诚实的摇头,“有没有人和我的名字一样我可不知道,不过我确实没有见过你。”  “是……吗。”九代抓抓脑袋,“那应该是重名了吧。”总不至于见过却没有印象。想来也是,她基本是跟在殿下的身边,殿下基本没有来过京都,她又怎么可能和当时还是足利义辉的藏刀的药研见面呢。   她不再多想,只是看着织田信长和那个长得一脸凶相的男人交谈,殿下对她献上的三样东西十分的满意,以她跟随殿下几十年的经验来看。  “被这么送来送去的,不会生气吗?”九代看着看着,出声问道。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不过药研还是看向了自己的本体,“有什么可生气的,本来就是一把刀罢了,不管大将是谁,只要能上战场不就好了?”  可真能想得开,九代突然有些佩服她身边的这堆付丧神,不管是宗三青江还是眼前这孩子,似乎都对主人不甚在意,哪里像她,她看了看信长身前放着的刀,通身修长,红鞘缠链,正是她的本体。如果殿下眼都不眨地把她送掉,她大概要伤心好一阵了吧。  交谈很快结束,对于这个号称是“天下至恶”的男人,织田信长十分地和颜悦色,甚至是许诺,同意出兵帮他夺回自己的领国。  “大将这步走的可有点险呢。”药研适应良好的接受了自己成为织田信长的刀的身份,看着两个人笑眯眯的分道离开,他沉思半晌,才说。  “唔?”九代不明所以。  “毕竟松永大人……是杀害了前将军的主谋啊,这么做的话,会引起现任将军的不满的吧。”药研推测道,“啊……只是一说,毕竟我也没有接触过现任将军呢。”  现任将军?足利义昭?  九代回想了一下她和青江关于他的谈话,“他会不会生气我不知道,不过他迟早会反抗殿下的吧,青江是这么说的。”  这位将军,可不会只甘心做一个傀儡将军。笑面青江那时看着坐在车里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吗,那大将可就危险了。”  “不听话的话,杀掉不就好了吗?”九代不以为意,“反正殿下做的出格的事也不只这一件了。”  药研:……  既然已经是织田信长的刀,九代便好心的把新人一路领回去,边和他介绍,“大人虽然收集了很多刀,但是基本都没有产生意识,现在也只有几个,宗三是从今川义元那里拿过来的,他脾气很好,不过因为殿下把他关在屋子里总是不用,他有些郁闷,而且总是喜欢看花。长谷部也暂时还没有名字,不过他说他是一个叫长谷部国重的人锻造的,因此让我们叫他长谷部,是个很严肃的人,会逼着我种田……”  药研耐心的听着。  足利将军的藏刀同样多,并且其中不乏宝刀,如平安京时期三条刀派所锻的三日月宗近,包括他的许多兄弟……只是大家许多都和他一样沉睡了,哪里像九代说的那么热闹呢。   刚准备说最后一个人,九代一抬头,就看见了屋顶上一道身影,她冲那里招招手,“青江~”  她眯眼笑起来,“喏,那是青江,虽然是柴田先生的佩刀,不过老是和我们混在一起,我都快忘掉这回事了。人很好的,就是老是讲些奇怪的话。”  笑面青江早就看到九代和她身边那个身披黑色羽织,少年模样的付丧神,听到九代的喊声,他才不紧不慢的从屋顶上下来,走近了刚好听到九代的发言。  “哪里说什么奇怪的话了,你听不懂而已。”他低头看了一眼,“新人?”  “是啊是啊,殿下的新收获!”九代手搭在了药研的肩上,“吉光名刀。”   “我叫药研藤四郎,在战场上慢慢长大的,风雅的事不懂太多,今后请多多指教了。”药研微微一笑,顺着九代的话说道。  原本想着在外面也是无趣,打算回到刀里去。既然意外碰上了醒着还这么有活力的同伴……  那便留下来过一阵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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