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燕飞过屋檐,谁人都预料不到,好好的寿宴会变成这样,府台大人的话让整个前厅都安静了下来,陈暮看着这个此刻用剑逼着他的年轻人,不免感叹,“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辰儿,多年未见,你还记得我这个叔父。”齐辰握剑的手忽然一抖,扯下了脸上的面巾,好好地俊少年,左脸上却有一道极长的伤疤,看起来颇为狰狞,“叔父,亏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叔父,我爹当年何曾有负于你,你却为了前程将他至于绝境,你不会觉得惭愧吗?”  厅上的人皆为一惊,陈默扬和陈默清更是一头雾水,“若要报复,还请阁下冲着我来,父亲年迈,高抬贵手。”陈默齐已经挣脱了陈默清的搀扶站了起来,因为肩膀上还带着伤,看起来还是有些虚弱,“齐兄你又何须如此客套,刚刚我们不是见过面吗。”陈默齐向来都是这样,风轻云淡的性格,说起来,陈默清从没见过大哥生气,“我这伤拜阁下所赐,既非友又何谈客气,今日乃我父寿宴,阁下不请自来已然十分不便,又危机我父亲性命我又岂能不顾,君子坦荡,既是来复仇不妨名言,如此行径令人不齿。”此言一出满堂俱静,齐辰看着在座诸人,剑缓缓落下,陈家并非小人,并没有派人将其拿下。“诸位,我陈某人愧对各位好意,今日这宴让各位受惊了,烦请各位先走,这原是我的家事,敬请见谅。”陈暮说完,便让府上下人送走了宾客,收拾好了前厅,除了陈府之人,只剩下齐辰和府台大人。  20年前,陈暮因公事举家迁往济城,途径山路,遇山贼,当时陈默齐只有两岁,夫人又有了5个月的身孕,陈暮带的人不多,非死即伤,眼看着要抵挡不住,正在此时,一江湖侠客出手相助,陈暮与此人性格相投,便成了兄弟,这人便是齐辰的父亲,齐尚魁,和陈暮不同,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江湖人,因为身手好,常常跟镖,靠这个养家糊口,济城中有一妻,和陈夫人一样身怀六甲。就这样,陈暮和齐尚魁成了知交,经常一起喝酒,两家的关系也越发的密切,第二年,两家各生了一个男婴,齐辰比陈默扬大几日,却不想在齐辰的满月这日,出了事。齐尚魁性格豪放不羁,文采颇好,对地方官吏却是颇为看不惯,碰到以官压人的事情,向来不曾手软,陈暮为官府之人,少不得劝解几句,一来二去,两个人经常因为这个吵,有一次甚至动起手来,陈暮为一介书生,哪里打的过他,受了不轻的伤,自此两家人几乎断了来往。  齐尚魁不比陈暮,他的朋友少,说是满月宴,不过就那么几个人,本来他和陈暮说好了两家一起操办,因为动手的事情只好作罢,谁知清早起来,官差上门就这么把人带走了,齐夫人上门求陈暮帮忙,无奈陈暮官小力微,只能查到是有个穷秀才向官府提交了什么东西,官府便认定齐尚魁和江湖人士合谋,欲对朝廷不利,被判斩刑,陈暮劝齐尚魁认罪,供述其他人可保住性命,齐尚魁不肯,还是被处死了,他死后齐夫人便带着孩子离开了济城,音讯全无。直到多年后,陈暮有能力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才知道那个穷秀才向官府告发齐尚魁的证据竟是从自己手中流出去的,而那份证据却正在府台大人手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人知道这所谓的报仇,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府台尤子轩本就是陈暮的门生,能力不错声望不高,性格弱软却是个绵里藏针的狠角色,他深知在这济城只要有陈暮一天,他这个府台就永远要受制于人,他不相信自己比不过他的老师,可如果只是退居一旁,这威胁还是存在,只有永除后患,才能坐稳现在的位置,于是就用了这么个办法,他得知齐辰的母亲病逝后,齐辰便一直由一个舅舅养着,他买通了齐辰的舅舅,把事情都栽到陈暮的头上,鼓动齐辰报仇,又以重查旧案的名义,调出了当年的卷宗,果不其然,那本手稿里也有陈暮的手笔。  “师父,我竟没想到,师父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手稿里明明也有师父的笔迹,为何当年只有齐尚魁一人赴死,师父啊,您真的太让徒儿失望了。”尤子轩说的情真意切,陈暮这些年一直深感歉疚,前些天,有密报说齐尚魁之子前来复仇,陈暮便在等着这一日到来,只是不想,连累了故人之子。  第二日清早,府台宣判,齐尚魁之子齐辰为叛逆后代,念其年少,免于死罪,判处流刑,至于陈暮,判处谋逆罪,但念在其多年来劳苦功高,牢狱之刑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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