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二天天成娱乐公司的总裁室里面萦绕着一股低气压。漂亮的女秘书Kara战战兢兢的端进去一杯浓厚的现磨咖啡，从重重叠叠的文件夹中露出总裁一张黑脸，眼下都是青黑的。　　　　她暗自思忖，昨晚晚会之后总裁好像带回去了一个传说中极美的漂亮男人。看总裁这疲倦的面容，仿佛纵欲过度被美色掏空了一般。　　　　哎，记得每次何家大小姐来的时候自己总能听见：　　　　为什么女人开荤了之后要节制，是因为男人的每一发都是精华。所以说为什么从古至今有采阳补阴的说法，那是很有道理的，漂亮女人背后应该有着无数为之无私奉献的男人blabla。　　　　何大小姐说话跟连珠炮一样不带停顿。　　　　综上所述，女人为什么要节制那是因为不能竭！泽！而！渔！！　　　　神tm竭泽而渔。　　　　每次那魔性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内容污糟简直让人掩面遁走。接着便能见到何大小姐拎着小手包昂首阔步跟打了胜仗一般出来，对着不论是异性同性都是统一的搔首弄姿，简直是得意非凡。　　　　可总裁不愧是总裁，被迷之三观洗脑了这么多遍居然还是能如此淡定的充耳不闻。　　　　由此可见，男狐狸精魅力之大，迷得自家这款‘禁欲’系总裁五迷四道的，Kara不由得心中肃然起敬。　　　　要是能迷得哪天的杨大总裁夜夜笙箫不早朝，她能放个长假，自己绝壁给狐狸精先生塑个金身每天烧香不带重样。　　　　“咖啡太烫，重泡一杯来。”杨曦见到Kara了然的表情顿时脸又黑沉了些。　　　　实际上杨曦回去之后便已经过了平日里睡觉的时间。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指尖仿佛还缭绕这那靡靡的触感，越是深夜越是执着的发烫。　　　　于是杨大总裁再度爬起来，披了风衣开始连夜批复文件，待到有些困意的时候时针已经迈着它的小短腿以神一般的速度指向了凌晨2点。　　　　庆幸的是疲倦之后终于勉勉强强入睡，但由于只是浅眠杨曦便进入了一个恍惚的梦境。　　　　她惊醒过来的时候梦境的大部分内容已经不记得了，只是心里仿佛浸透了痛苦纠结，在这凉凉秋夜，身上还是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邱姨...”杨曦声音沙哑，拨通电话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对面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杨曦，你放轻松。还记得几个月前从我这儿拿的药了么，先吃一颗吧。”　　　　听见声音，也就这么短短几秒，杨曦从捂着心口的寒战恢复到默然平静。　　　　“邱医生。”杨曦语气冷漠一如往常，“我没事了。谢谢。”　　　　对面柔和的女声也是一阵沉默，许久才开口：“你多休息，如果有空到我工作室来一趟，我帮你开导一下。其实...这么多年，你不必放心上的。”　　　　呵，无聊。话未说完，杨曦便不想再听了，果断挂了电话。　　　　嘟嘟嘟....　　　　手中的电话机落在地上，她仿佛还能听见电子音机械的重复的声音。沉默一会儿，她踢开被子爬起来，翻箱倒柜一般的搜寻着，终于在抽屉的某处角落发现了一个极为小巧的药瓶。　　　　药瓶还贴着封口，显然从来没有开过。　　　　将小药瓶握在手上，杨曦蹲着定定地看了看作用：大概是静神安眠的。她还不放心的看了下生产日期。没过期，杨曦在手上把玩片刻，但她就是突然不想吃了。　　　　###　　　　每分每秒时间都被排的满满，甚至于有些不重要的会面只被安排了五分钟。若是五分钟之内对面的人不能将来意完完整整说明，她也绝对不会浪费自己再多的时间，直接甩手走人。　　　　到杨曦现在的地位，需要她亲自去处理的情况已经不多了。　　　　天成也稳步步入了发展正轨，真真切切在华夏大地上站稳了脚跟。虽然有不少股东鼓吹一鼓作气踏入全球，在杨曦看来不是敌人的间谍就是脑子有毛病，说话仿若放气。　　　　早上唇枪舌战的开了股东会，杨曦踩着高跟鞋从会议室里出来，后面Kara亦步亦趋的跟着，嘴里噼里啪啦说着整天的工作表。　　　　下午还要做飞机北上开会，名字差不多是全国电影协会代表大会。她作为荣誉邀请人参加，过去也只是露露脸，看看还有没有未发现的金子。　　　　“总裁。”Kara的声音带着杨曦钟爱的清冷，“刚刚晖哥打电话过来说今天早上微博头条发了消息说您潜规则安河小天王。林晖哥已经处理了。”　　　　“恩。”杨曦点了点头，从忙的恨不得多长几只手的Kara手上接过了杯黑咖啡。　　　　Kara战战兢兢看着面前面无表情，实际内心记着小本本的女总裁，现在已经是她泡的第四杯了，分量和温度她都仔细称量过，这一大早上光是磨咖啡豆就快吐了。　　　　“不错。”杨曦实际上尝不出什么区别，喝着咖啡的时候还顺便拿眼睛觑着这纠结都写着眼睛里的女下属，咖啡杯离开唇，慢条斯理的点点头。　　　　Kara松了口气，内心正流着面条泪。　　　　“哦对，下午给我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得陪禾禾去剪头发。”杨曦看着自己满满当当毫无空闲的日程表，给自己的女下属加了个几乎不可完成的任务。　　　　Kara只觉得天打雷劈，却见杨曦凑过头来，手指着4点-5点的安排，“和郝先生这个可以推了，给他打个电话重新安排下，跟他说我临时有事很抱歉。明天，后天，看我哪天有空。”　　　　Kara一只手托着文件夹、咖啡盘、时间表，一只手提着杨曦的小西服，大拇指和食指之间夹着笔，艰难的翻着纸页，恨不得下辈子投生为一只章鱼怪。　　　　“明天满了，后天..满了，这周好像都不行。下周周一好像一整天的时间总裁您看行么？”　　　　“不行。”杨曦抿了抿唇，“我记得下周周一，禾禾上的那个小学有什么国庆联谊活动。这段时间得留着，你再看看其他的吧。”　　　　“那好像...只能下下周...也就只能是下个月了。”Kara开口。　　　　杨曦没所谓的点点头。　　　　中午一晃就到，杨曦从文件山里头抬起头，外面的阳光仿若依依不舍的夏日一般执着的发着光芒。光线在无数的玻璃盒子中不断反射，化成一道绚丽的折线。　　　　站在落地玻璃窗旁边，楼下的人几乎化成了蚂蚁，但还是熙熙攘攘化为洪流。　　　　杨曦打了个哈切，略有困倦，此时办公室侧边很少坐人的精致会客沙发某种程度上成了一块发着圣光的圣地。　　　　其实总裁室旁边还连通的一个完整套间，睡觉工作洗漱一应俱全，不过自从小侄女拖油瓶到自己家之后，杨曦便再不住在公司里，钥匙也丢在Kara那边，现在也懒得过去拿。　　　　她和衣躺下，眼眸闭上也才一会儿，门外便响起了Kara的声音。　　　　“总裁，那个，韩振先生在大堂想要见你。”　　　　杨曦脑子里懵懵懂懂，“谁？我现在不见！”她撩开西装，起身喝了点水，才听见Kara委委屈屈的重复一遍，“是韩振先生。”　　　　韩振....韩振....杨曦念着，一字一字咬着，脑子里逐渐浮现出男人撩人的笑容，许久才点头，“你让他上来吧。”　　　　狐狸精先生果然非同凡响，总裁室除了总裁本人，连她都很少进去。可那位轻飘飘就让总裁破了禁制开了尊口，可见是一位潜力非凡的粗大腿。　　　　哦不，是金大腿。　　　　Kara美滋滋蹭蹭蹭下楼，不一会儿门口就传来‘咚咚咚’的声音，韩振清冷又撩人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曦曦？”　　　　！！！　　　　还好顶层没什么人，不然杨曦咳了咳，很是怀疑自己以后还有没有脸皮。她冷着脸开了门抬头却对上韩振一张水盈盈的眸子，仿佛春水一般在眼角涌动流淌。　　　　“你来干什么。”　　　　“你...不舒服么。”韩振唇角勾了勾，一只手臂有力的撑在门框上，歪着头，从背面看仿若门咚。　　　　‘什么都懂了’牌Kara果断溜了。　　　　杨曦恍然间想起来自己一脸颓废，眼下还是青黑。而对面的男人跟没事人一般光彩照人，饱满的精神与胶原蛋白，两相对比之下顿时心头芜杂如同一团乱麻，就差写个大大的囧，语气也更呛人起来。　　　　“当然，没有。不过你来干什么。”杨曦冷淡开口。　　　　“拿我的照相机。”韩振的理由挺恰当充分。　　　　“恩。”　　　　杨曦说不来的心里有那么一米米的失望，但她作为牛逼轰轰的总裁就不打算承认，“那估计还在我车上，不过今天是司机送我来的，昨天那辆保时捷还在家里。”　　　　“既然这样就不急。”韩振微笑，表情正经纯真而且荡漾的都是体贴。　　　　“下次，下次我把你的照相机带来。”她坐下，将脊背靠在皮椅上，挺起胸膛骄傲如同一只黑天鹅，“没有什么其他事儿的话我要继续工作了。”　　　　“有事。”　　　　“嗯？...什么事。”　　　　“上次未完成的交易啊。”韩振有些委屈。　　　　“两百万。”杨曦刷刷刷准备写支票。　　　　“你亏了。”　　　　“什么？”　　　　“我说你亏了。不过才两张照片就两百万。”韩振义正辞严，口气仿佛掏心掏肺的为杨曦着想，眼神满是恳切。　　　　他的右臂坚实有力的撑在杨曦座椅上，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触手可及，“若是我拿其他的几张四处散播怎么办？即使你掐断去路，那可都是神秘的杨大总裁的私、密照片呢，万一有心人...”　　　　私、密照片，亏他说的出来。　　　　杨曦很想知道这男人脑子里头都是什么黄色废料，她恍若不在意的把身子往前坐了坐，却感觉后面那人得寸进尺的将上半身靠近，温度几乎传递到她的肩膀。　　　　杨曦的手停了，洁白的双手放下笔交叉在腹前，扭过座椅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至于满脸都懒得掩饰的虚假笑意暴露了她现在就想说两个字：‘呵呵’。　　　　“你不满？”　　　　杨曦没吭声，手不自觉的将落在鬓边的一绺秀发别到耳后，抬起眼便对上韩振一双灼热的眸子，如同火焰一般里头燃烧着不知名的情绪。　　　　韩振伸出舌头，慢慢悠悠探出舔了舔朱红色的薄唇，态度极为色、情撩人，“曦曦，我好渴。”　　　　杨曦本能的往下看一眼，几乎以为他说自己要‘上厕所’。　　　　恩。　　　　没要‘上厕所’不过也快了。　　　　“不必再寻什么理由了，”杨曦咳了咳，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面色极为平静，“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她仿佛很厌恶一般的执笔拍了拍支票本，“你要多少钱。”　　　　“你要不要...包养我？那二百万我就不要了。”　　　　这不要脸的男人昂起头一脸理所当然。这表情就差写几个字：我很便宜，亏本清仓，买一送一，你绝壁赚大了。　　　　还要在加上一句：好了，你不要得意了，快来哄哄我。　　　　杨曦眼角一个抽搐，原本被手不自觉抚摸的盆栽草茎被她一个用力，掐断成两截。韩振低头看她手上浸染的绿色汁、液，刚想体贴的递个面纸过来，便见这女人微笑看着他，草茎由两截，变成三截，变成N多截。　　　　韩振突然不想‘上厕所’了。　　　　杨曦慢条斯理的把手上的东西清理干净，抬头用一种忖度商品的目光看着他。　　　　一寸一寸X光一般跟解剖似的，从如墨般柔软的头发到精致的脸，精瘦的腰，修长的腿。至于双腿间刻意被韩振左右扭臀展示的名刀什么的被杨曦果断无视了。　　　　“从外表来说你是一个不错的情人。”杨曦换了个姿势看他，眼神居高临下。没有歧视但却刻板冷漠，　　　　“不知道除了你这不错的皮囊，还有什么能吸引我。如果有，也许我会考虑考虑。”她仿佛忍受不住这种傻逼对话一般扬了扬眉毛迅速站起身，精致的高跟鞋在地砖上‘哒哒’出响，整个人显得从容、高贵、冷艳。　　　　就差套个彰显宏大气势的BGM。　　　　纤纤玉指抵在韩振胸口，还往下按了按。　　　　恩，和想象中一般的触感非凡。　　　　却没想到韩振居然登时换了张脸，跟戏精变脸一般变的有如贞洁烈妇一般可怜兮兮。男人坚实的背部靠着墙壁，一副被狠狠打击到的模样。　　　　上翘的眼尾似乎含着泪水欲滴不滴，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只脆弱的玻璃娃娃，一朵因为爱情而着魔、而纠结、而痛苦的白莲花。　　　　“杨曦，我想我...爱上你了。”　　　　韩大戏精衷情表白。他咬着唇，目光瞥向巨大的落地窗，面色惨淡，仿佛杨曦狠心拒绝他马上能扭头跳窗，为爱殉情。　　　　杨曦酝酿了许久的气势一泄如柱，几乎一口咖啡喷他脸上。　　　　要是何欣瑶在此处，绝对会棋逢对手一般亢奋的大喊：你跳啊，你跳啊，光说不做是不是真男人？！/除了他俩，再也没见过这么能演的了。　　　　“杨曦，其实我还有好多优点等待你的发掘。”韩振风骚的撩了撩头发眨眨眼，荷尔蒙不要命的肆意狂虐。　　　　“对。”杨曦竟然难得挺同意的点点头，“至少你脸皮厚，简直天生的戏精。”　　　　韩振脸黑了下。　　　　“其实我除了身材好，身体也倍儿棒，还会十八般厨艺把你养得白~白~胖~胖~”韩振努力的推销自己。他强调‘白白胖胖’四个字语气温柔，满脸写着我不嫌弃。　　　　他敢嫌弃。　　　　杨曦不胖，反而却是一种可贵的凹凸有致。看着对面的这位视线在自己饱满的胸脯上流连不去，杨曦冷笑出声。　　　　来啊，互相伤害啊。　　　　她很自然的把自己手上空了的咖啡杯朝韩振递了过来，眼光也懒得施舍一个：　　　　“情人先生，你该不该为你的金主去倒杯咖啡呢。”　　　　“我要不浓不淡，不温不热的那种。谢谢。”　　　　几乎在韩振怔忪间，这女人翩然而去，高跟鞋‘哒哒’踩的格外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