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笑嘻嘻转身开门出去,临出门前还回头关怀道:“小姐饿了没?要不要我给你带些点心来?” 孟菲菲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快些。 等环儿走了,回头对空气道:“血云,如果你在的话请马上离开去保护环儿,那药材正是王爷的命根子,如果想你家王爷死的话就尽管不用去。” 随着她的话落,不知何处传来阴测测的冷哼声,那声音中隐含的杀意威胁明显外露,但人却是依言离开了。 感知到血云离去,孟菲菲连忙把门关好锁上,走到秦展鹏身边捏住他的下颔,使他张大嘴,再点了他下颔的穴道使他不能闭合,伸出皓腕用指甲划出一道不浅的伤口,把流下的血液全数滴入他的口中,又伸手在他的颈部轻缓揉捏,让那些血能轻松被他咽下,待他喝了好些后方才为自己止血。 见秦展鹏床边放了一条明显用来帮他擦过嘴角血迹的娟帕,想了想还是担心万一自己不能百毒不侵的话,一旦用那蘸了他血迹的娟帕包裹伤口恐怕大有妨碍。 干脆掀起衣襟从里衣上撕下一块布料把伤口包裹好,又帮秦展鹏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等收拾好一切后,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到了门口开了锁,又倒了一杯水喂秦展鹏喝下冲淡他嘴中的血腥味,便静静站在他身边等环儿回来。 环儿开门进来,气喘吁吁跑到孟菲菲面前献宝:“小姐,你要的东西是不是这些?” “正是。”孟菲菲接过包裹,小心翼翼拿出一个白玉瓶,从里面倒出还剩下的唯一一粒红色药丸。 这是当初林筱之为她量身练就,为增加她脉络弹性厚度的药丸,这药丸对于秦展鹏的毒没有半分作用,但却也是对身体极有好处的,她如今要做的事情无非是装模作样糊弄人而已。 樱唇一张,对满眼好奇的环儿解释道:“这是当初师傅游猎三国,得一隐世峡谷一位身穿大红衣袍的白发老者所赠,据说能解百毒,当世外传的只得这一粒,可是万分珍贵的!” 边说边把药丸送入秦展鹏嘴中,药丸入口及化,来了个彻彻底底‘毁尸灭迹’。 搭上秦展鹏脉搏,孟菲菲惊喜发现他体内的毒竟当真在逐步消解!强抑内心欢悦,打开一个完全用银打制的薄薄的折叠针囊,里面层层叠叠放了上百支大小排列有序,发出幽冷光泽的银针,从中抽出最长的,示意环儿掀开秦展鹏身上的锦被,把银针快速地插入秦展鹏身上各处大穴。 知道血云隐身暗处,做戏就要做全套,孟菲菲深谙此理,再说她银针刺入的穴道,表面看去是帮秦展鹏压制毒素,但其实是在激发秦展鹏体内的毒素! 连跟着环儿进来的杨奇也没有发现其中不同,只自卑暗叹这孟侧妃当真是天资过人聪慧逆天,不过学了一个多月的医术,这施针之术便如此了得,看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啊! 见秦展鹏灰白泛青的面色逐渐恢复正常,显然是快清醒的征兆。但毒没有彻底祛除,孟菲菲不能让秦展鹏清醒,不然万一只喂他喝一次血不够的话,下次就不好办了。 所以孟菲菲毫不手软,下针时不经意间偷偷落了一针在他睡穴上,保他能睡到明天中午方会心一笑。 回头对脸色错综复杂的杨奇虚弱轻声道:“今夜是王爷祛毒的关键时期,我要一直守在他身边,还请杨先生差人送些吃食之类,我实在又乏又饿。” “是,孟侧妃有何需要但凭吩咐就是,敢问孟侧妃,在下是否能看看王爷?” “请。”孟菲菲微微侧身让出位置。 杨奇微微躬身施礼,上前搭上脉搏,又翻动秦展鹏的眼皮仔细查看他眼中神色,见里面原本灰暗呈青且布满乌红的瞳孔已是恢复了五分原本漆黑光亮的色泽,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惊骇诧异,猛然抬头看向孟菲菲,疾步后退倒头便拜,深深躬身言词恳切恭谨: “请受在下一拜!孟侧妃当真医术惊人,在下佩服,还望孟侧妃不啬赐教!” “不敢,杨先生快快请起,我不过恰好手中有能为王爷祛毒的灵丹罢了,说起来还是师傅的功劳,也是王爷鸿运齐天福报满盈,接下来还得靠先生为王爷熬制调养身体的药材,你也知他历年来被毒素浸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所遭受的损伤不是三两日便能恢复。”孟菲菲举手虚扶淡然道。 “王爷的毒当真被这蠢物祛除了么?!”血云的身影须臾出现,晃身到了秦展鹏身边,也如杨奇一般细细查探,好半响后方才回首看向孟菲菲,眼中除了不敢置信之外还有极深的复杂之色,眼神闪烁间,孟菲菲分明从他眼底深处看到不容置疑的森冷杀意! 拂袖冷冷一笑:“蠢物么?别忘了要奉你口中的蠢物为主子,从今以后为奴为仆!” 血云顿时哑然,复杂的看了孟菲菲半响,身影一晃倏然消失,只留下阴森话语:“等你彻底把王爷体内剧毒祛除再说不迟。” 杨奇依孟菲菲所言退出房间,关易命人送来三荤两素精致菜肴,还送来两张锦被和一张软榻放在秦展鹏床边,待孟菲菲用完膳食,收拾停当后方含笑离去。 直到天色将明,环儿到底年幼,又经历了孟菲菲遽然昏迷的惊吓后的惊喜,再被血云狠狠吓唬后的惊骇无措,凭借要好好照顾小姐的心思,努力睁大眼睛告诉自己要陪着孟菲菲。 但实在抵不住睡意倦意的袭击,倩首猛点,鼻息间隐隐传来清淡好闻的梨花香味让她身心放松,终受不住被睡神招了去。 孟菲菲依然一动不动守在秦展鹏身边,静静凝视他那张安然睡去的容颜。 他睡着时,没了那虚伪的伪装,温润的笑颜,瘦削清秀的脸颊在朦胧灯光下愈发的清冷如玉,唇角微勾,带着丝若有若无的恬静笑意。 他睡得像个孩子。 像个纯真无忧的孩子。 孟菲菲心底幽幽叹息,伸手轻轻抚上他的额角,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已趋于稳定,体内毒素竟是祛得七七八八,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想了想,查探了下血云的踪迹,发现他此时已是不知所踪,又转身把睡着的环儿放到软榻上盖好被子,点了她的睡穴,走到秦展鹏身边抬起手腕,解开布条,再次撕裂伤口,把血液滴入秦展鹏口中。 直到脸色泛白,孟菲菲才移开手腕重新包扎好伤口,扯下袖口掩盖住,一阵虚弱的疲乏袭来,眼皮逐渐沉重,终于抵不住睡了过去,只是她的手依然紧紧抓住秦展鹏的手腕,连睡熟都未曾放开。 秦展鹏自被毒素反冲昏迷之后,经脉骨血如被针扎火烤痛苦不已,在死亡之间苦苦挣扎之际,突然一道甘甜血腥的东西送入腹中,那痛苦欲死的感觉稍稍淡去。 彼岸之际,似乎见到一个白衣女子对他含笑招手,他努力想看清那究竟是谁? 是母妃么?她是来迎接我,还是催促我离开地狱回归阳间? 但不管他如何努力,终是无法看清,一阵睡意猛然袭来,就此沉入睡梦之中。 梦中一片宁静祥和,再没那撕心裂肺的酸涩疼痛,再没那没有尽头的阴鸷杀戮,再没那机关算尽的筹谋,只有宁静祥和的安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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