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达成,曹操提着曹盼将人送回去。  “怎么,为父帮你拜了文若为师,还不唤一声父亲?”曹盼到现在都没有叫过他一声父亲,曹操说不在意那是骗人的。  曹盼摇头晃脑地道:“你像个父亲吗?”  这是在控诉曹操的所作所为啊!曹操道:“为父不是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了,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不重要。不过,今天的事会是最后一次,为父从今往后绝不会再用计逼你,如何?”  “一言既出?”曹盼扬眉不算很相信地问,曹操接道:“驷马难追。”  曹盼看了看曹操问道:“如果我一直不叫你,你会生气吗?”  “你怕我生气吗?”曹操反问,曹盼果断地摇头。曹操甚是无奈地道:“为什么不怕?”  “你生不生气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刚刚已经说了,以后不会再算计我,既然这样,我又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都,都没关系。”没有利益纠葛,所以曹盼才能不在乎。  曹操道:“你不叫我父亲是因为什么?”  “谁让你满脑子坏主意。”曹盼睁大眼睛地控诉,曹操道:“我只是想让你跟你阿娘回丞相府,那叫打的坏主意?”  “你明知道阿娘不肯回去却用我逼阿娘,那还不叫坏主意?”曹盼又堵了曹操,曹操无可反驳,站在曹盼的立场,他还真做了坏事。  “那我现在说了不逼你了,以后你想学什么,要什么,为父都给你,你还不肯叫我父亲?”曹操不放弃地跟曹盼讲道理,曹盼抬眼看了曹操,“你在利诱我吗?”  曹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控制住自己不生气,不生气,跟个小孩子计较太掉份,他就是气了,眼前这小妮子也不在意。  “不用利诱,以后你做好了,我会叫你的。现在,你今天还算计我,我不叫你。”曹盼任性地掉过头,告诉曹操她的生气。  曹操满是无力,“你啊,跟你娘一样,吃定我了。”  曹盼冲着曹操扮了个鬼脸,“提醒你哦,我阿娘要是看到你的话,一定会跟你算账的。”  额,真是把这件事忘得七七八八了啊!曹盼都闹到尚书台去了,丁氏还能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吗?  “丞相,到了!”外面传来了侍从的声音,曹盼高兴地掀起车帘,“到了,到了,我走了。”  曹盼丢下这话果断地跳下了马车,都不用人搭把手。“阿娘!”  正头痛着的曹操听到曹盼那么一唤,隔着车帘看了出去,那隐隐约约的身影只一眼就能认出。  “回去休息吧。”丁氏早得了消息曹盼没事,这不在门口等着了,见到曹盼平安无事的回来,吩咐平娘把人带回去,回头冲着缩在马车上的曹操道:“你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再想缩着的曹操还能缩吗?从马车走了出来,唤了一声夫人,丁氏皮笑肉不笑地道:“丞相怕是唤错了。”  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里去,曹操那笑僵了一半,一眼横过旁边的人,个个都当作没看个没看到,曹操这才走下马车,乖乖地跟着丁氏的后面,走到了花园,丁氏随后将手里的东西就往曹操的身上扔。  “曹阿瞒,你还要脸吗?竟然这么算计盼盼?”丁氏劈头就骂。  曹操接着被砸了身上的东西,是块玉佩,直接揣怀里。“我就是想看看盼盼到底有多聪明。”  “别拿话来糊弄我,再者,盼盼再多聪明又怎么样,她是女郎,不是郎君,再聪明又能如何。”丁氏哪里由着曹操糊弄,“我告诉你,要是盼盼因为你有半点差池,我一定跟你拼命。”  “这说到哪儿了,盼盼是我们的女儿,难道我不盼着她好。”曹操赶紧表明自己的态度,对于曹盼的态度。  “盼盼想出三盏换一式的法子,无非是想多学着点东西。我们的女儿不是寻常的小娘子,你不能拿了一般的孩子来对她。我跟盼盼说好了,往后她回丞相府上课,跟着府里的孩子读书识字。”  “不用,我能教她。”丁氏想都没想地拒绝,曹操却肯定地道:“你教不了她,你得认。”  丁氏被一堵,“我怎么教不了她,盼盼现在有什么不好的?”  “不是盼盼有什么不好,盼盼虽然还小,她却不像她那样年纪的孩子,留在你的身边,你没办法给她,她想要的东西,否则的话,她也不会想出三盏换一式的法子来,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事实摆在眼前,曹操就是要丁氏认清了。  “盼盼知道她自己要什么,她为不让你提心,不让你负罪,她自己想办法解决。但是,比起鱼龙混杂的教授,难道丞相府的先生全心全意的教盼盼,不好吗?”曹操继续地问,丁氏此时忍不住落下了泪,“这一切都是因为,因为你。”  曹操上前想要搂过丁氏安抚她,丁氏根本不让他碰,怼道:“如果不是你的出现,盼盼她不用那么辛苦。我知道,盼盼那么努力都是为了我,为了我。”  母女之间,丁氏与曹盼相依为命,曹盼那点心思,丁氏都不用她说就一清二楚。  曹操道:“你也要站在我的角度,我只想让你们回丞相府,我有什么错?”  “我说了我不会回去,从我走出丞相府的那一刻开始,就算我死,我也绝不会回去。曹阿瞒,你我夫妻的情份已尽。”丁氏冷声地揭露她的心志,曹操看着丁氏,“我知道了,从明天开始,我会让人来接盼盼。”   丢下这一句,曹操转身离去,他也是有自尊的人,对于丁氏的执着,并不等于说他就能不断地接受丁氏的拒绝。  曹操离去,丁氏抹去了眼泪,不想让人看出来她哭过,这才转身往曹盼的屋里走去。  曹盼正趴在桌上想着什么,一看丁氏进来,曹盼高高兴兴地迎了上去,“阿娘!”  丁氏应了一声,伸手摸摸曹盼的头,“我听你父亲说,你答应了从明天开始进丞相府上课?”  “是他要求的。我拜了荀令君为师,这就这样,我才答应回丞相府上课的。”曹盼小声地与丁氏说了一句,丁氏面露惊色,“荀令君怎么会答应?”  “我求的荀令君啊,撒娇耍赖,反正荀令君已经答应了。不过荀令君说了这件事不能叫外人知道,他也答应了不会让别人知道!”曹盼没忘荀令君的要求,提醒了丁氏,千万别传出去。  丁氏一想道:“也是,荀令君者,王佐之才也,多少人盼能入其门,至今未闻其有徒,要是你被他收为弟子的消息传了出去,于你也不太好!”  所以说,同为父母,曹操与丁氏两个人的想法并不一样,曹操很希望自己的儿女名声大噪,最好天下皆知;丁氏想的却是曹盼的健康安乐,名声那些东西比起人的平安来,什么都不如。  “荀令君,真君子也!”曹盼摇头晃脑地说,“要不是荀令君,真要被他算计到了。”  同样也甚是恼怒曹操的丁氏,这会儿就不计较曹盼用的那个代词。  “我的红雨酿,被人砸了好多。”曹盼这会儿才来得及心疼她的红雨酿,丁氏道:“既是他让人砸的,叫他给你赔。”  “他说了赔,说是让人教我东西赔我。我想了想,还是让他赔我酒吧。我进了丞相府,再想学他身边那些人的本事不难,砸了我的酒就让他赔我酒,一倍的酒。”曹盼脑子一转,计上心来。  丁氏道:“丞相府里的酒比不上红雨酿。”  作为曾经的当家夫人,丞相府的家底丁氏一清二楚,为怕女儿吃亏,丁氏提醒了一句,曹盼笑呵呵地道:“就让他赔我一样的红雨酿,那可是我不卖酒肆的招牌,唯我此一家!”  那上下联都挂着门口了,曹盼笑眯眯的并不打算因为进了丞相府就放弃,鸡蛋不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尤其那篮子还是曹操的。  “你倒是心大,若是进了府有人欺负你,只管去找他,他要是不管你就跟阿娘说,阿娘会护着你。”丁氏抚过曹盼的额头,轻轻地叮嘱,曹操的儿女中,眼看是以曹盼最小,府中的公子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的,以前的时候丁氏从来不让他们出现在她的眼前,如今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欺负她的盼盼。  “阿娘放心,我是随便叫人欺负的吗?”曹盼倒是一点都不操心,拍着小胸脯告诉丁氏,她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丁氏道:“你若是大点阿娘还不至于这么操心,要不,缓一缓再进丞相府吧。”  “不用,阿娘,我虽然小,论起打架来我才不怕。而且我跟他说好了,进了丞相府我不仅要学文,还要学武,他一定要找人好好教我。你看等我学好了武功,谁还能欺负得了我!”曹盼信心十足,曹操的儿女她都见过了,还有个曹冲当小弟,这样要是还能被人欺负了,她是白活了那些年了。  对于曹盼的淡定,丁氏无言以对,曹盼抱住丁氏道:“阿娘给我做几身方便运动的衣裳吧,曲裾连跑都跑不快,万一叫人打了,我打不过人还跑不过别人!”  丁氏一听更担心了,就曹盼这小短腿,她怕是打不过也跑不过的吧!曹盼却兴高采烈地道:“阿娘,要不同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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