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蝴蝶搅得整个苏州府人心惶惶,凡是上榜的女子和其家人,无不战战兢兢。    苏州府上榜十人,其中有四人在吴江,两人在姑苏城里,余下四人则分布在常熟和太仓。吴江的四人分别为伊柔、秦婉儿,以及城中两个巨富之女,两女家中护院众多,又请了武林高手庇护。秦文远则寻了两个武功极好的女子,形影不离地跟着秦婉儿,说起来倒是伊柔最危险了。    就在三位皇子刚到苏州府之际,那玉蝴蝶竟将姑苏城里的两个少女奸.淫,两人一死一疯。一时间,整个姑苏城里怨声载道,苏州知府严文敬被几个皇子一顿呵斥,责令他七天内侦破此案。    玉蝴蝶此人狂妄至极,每去一处,都要提前告知,作案后更是在现场留下一枚蝴蝶。玉蝴蝶下一个要去的便是吴江。    严文敬令人快马加鞭通知沈仕群,责令他七日内将玉蝴蝶缉拿归案。沈仕群接到消息后长吁短叹,一夜之间便憔悴了许多。    伊柔不忍父亲为难,想了想道:“爹爹,咱们在明处,那玉蝴蝶在暗处,防不胜防,不如将他引出来,一举歼之。”    “说得轻巧,那玉蝴蝶武功高强,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凡是见过他的脸的人都死了,至今不知他是何模样,如何引他出来?”    “找一个身形和我差不多的青楼女子,穿上我的衣裙,每日黄昏时从县衙出去至墨香阁书坊,途中会经过一个偏僻的巷子,玉蝴蝶一定会在那里下手。”    “即便是偏僻的巷子,也会有人撞见,何况天气还没黑,玉蝴蝶胆子岂不是太大了?”    “玉蝴蝶有个嗜好,每每选在黄昏时候作案,他又自视清高,认为深夜作案没有挑战性。”  沈仕群叹了一声,“做诱饵有生命危险,哪里有女子愿意?”    “事成后可让那女子脱离贱籍,必有女子愿意。叮嘱那女子,千万不要摘下他的面具,玉蝴蝶行事时会取下人.皮面具,再带上半张蝴蝶面具,只要不取下他的面具,他便不会杀人。”    “柔儿,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又怎知玉蝴蝶戴着面具?”沈仕群讶异道。  “我昨日去买宣纸,听一个小伙计说的。”伊柔随口搪塞父亲。    上一世,她入宫后被安排到佛堂打扫,每每有嫔妃和皇上来佛堂,掌事嬷嬷就将她打发到佛堂后面,不让她出来,她觉得好奇,就躲在佛龛后面,想看看皇帝和那些嫔妃们是何模样,正巧听到了有两个妃子小声议论玉蝴蝶的事。    那玉蝴蝶长得极美,宛若一翩翩佳公子,御女手段更是了得,有些被他奸.淫的女子,竟对他产生了爱慕,情动之下欲摘下他的面具,被他一掌击碎心脏。    沈仕群和萧氏交换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伊柔的建议。只是,他们有些不明白,他们娇柔的女儿,何时变得这般有主见了?    说做便做,沈仕群和秦文远各自带了一拨人缉拿玉蝴蝶,秦文远和县尉杨贺两人一直狼狈为奸,秦杨两人为了争功,带走了县衙最精干的衙役,秦文远还雇了两个武林高手。    而沈仕群的手里,只有一半被秦文远挑剩下的衙役,支持他的下属有主簿、典史和巡检,那三人都是没有实权的。    典史陈军找了一个青楼女子,将她带进了县衙后院,让她模仿伊柔的体态和举止。女子年长伊柔两岁,容貌和伊柔竟有两三分像似,身形更是和伊柔相近。    这女子还没接客,身上没有沾染上风尘气,模仿伊柔倒也不是很难。伊柔突然心中不忍起来,万一这少女被玉蝴蝶糟蹋了该如何是好?    那女子仿佛看出了伊柔的踌躇,便笑道:“大小姐不用不忍,我一个罪人之女,与其在妓馆里一双玉臂万人枕,还不如冒险一次,也好脱离贱籍,大人许诺我,不管成与不成,都将抹去我的贱籍,县里还出一百两银子给我爹娘安家。”    伊柔一双水眸潋滟,想起了前世的母亲,她心中似万箭穿心,母亲被充入教坊司,为了不受辱竟触壁而亡,这少女也和母亲一般刚烈。    “好,既然你已下定了决心,我便不说什么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切莫摘下他的面具,玉蝴蝶体态风流,容貌俊美,很多女子会被他的容颜迷惑,忍不住摘下他的面具,他便痛下杀手。”    女子见伊柔小小年纪便知道的这么多,很是奇怪,不由多看了伊柔几眼,越看越觉得她好看。    “请问姑娘芳名?”伊柔被女子直白的目光看的有些脸红。  “大小姐,您叫我小希就好!”少女浅浅一笑,竟如春风拂柳一般动人。    小希聪慧,很快就将伊柔的体态模仿的惟妙惟肖。第二天黄昏,从县衙里出来一个身穿月牙白妆花小袄,头戴帷帽的小女子,身旁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小丫鬟怀抱一捆书稿。    主仆二人步行至墨香阁,先是将书册交给了掌柜,又拿了几本需要抄的书,便袅袅婷婷地走了,途中路过一个深巷,巷子里的人家,皆是关门闭户。    到第四天的时候,主仆两人送完书稿,正有说有笑地回县衙,不觉中,便到了那个深巷。    突然,从巷口窜出来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长臂一挥,便拦住了主仆两人的去路,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一双狐狸眸子带着魅惑,男子轻启薄唇,“沈大小姐,别来无恙!”    “哪里来的登徒子,为何拦住我家大小姐,还不走开!”小丫鬟横眉冷目地呵斥男子。    那男子竟看也不看那小丫鬟,只将目光盯着头戴帷帽的纤细女子,试图从薄纱下一睹美人的风采,“传闻沈大小姐一笑倾人城,令本公子很是仰慕,不如寻个好去处逍遥一番。”    “看公子姿容俊逸,想来也是出自有修养的世家,如今男女大防,公子何必为难小女子呢?时候不早,小女子告辞了!”女子话落,便要绕过男子离开,却被男子一把扯入了怀中。    男子轻点了女子的哑穴,敞开披风将女子整个遮住,搂着女子便向巷子的另一头走去。    眼看着自家小姐被人带走,小丫鬟吓傻了,停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大声呼救起来,“救命啊,快来人啊!”    此时,其中一家的院门突然打开,从里面涌出七八个衙役来,朝着白衣男子的方向追去。    而巷子的这头,路笙就跟疯了似的,脚下生风,冲着白衣男子的方向飞奔而去,不一会便追上了白衣男子。    “放下她!”路笙大喝一声    白衣男子转头,见路笙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瘦削少年,又穿着一身家丁服,便没把他放在眼里,男子挑起唇角邪魅一笑,“原来是沈家的家丁,模样倒是俊俏,就是不知道和沈大小姐有没有暗通款曲?”  “放下她!”路笙的声音更加冷冽。    “小子还挺执拗,竟敢坏本公子的好事,我看你是活腻了!”男子说完,便将怀中的女子往地下一丢,挥拳便向路笙打来。    女子揉着被摔疼的膝盖一声不吭,路笙的心中突然就疼了起来,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咯咯作响。    “你找死!”路笙迎上男子的拳风,两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间竟不分胜负,围追过来的衙役看的呆了,没想到那个小傻子竟有如此高的武功,出手更是狠辣。    渐渐地,白衣男子有些落了下风,他不敢再恋战,便卖了个破绽,想要逃离,却被红了眼的路笙一拳打到了面门,登时便头晕眼花。    衙役们蜂拥而上,将男子捆了个结实,其中一个衙役,一把扯下他的人.皮面具,发现他的真颜比刚才更加俊美,竟是个出尘的美男子。    路笙扶起了地上的女子,只觉得心中刺痛,呐呐道:“姐..、柔儿,你的膝盖是不是很疼?”见女子不语,路笙诧异,一着急便掀开了女子的帷帽,顿时大惊,“你不是柔儿!”    竹青赶来,见路笙摇晃着小希,知道他认错人了,便拍了拍他的手臂,“路笙,小姐没事,这是小姐想的主意,叫什么来着?叫…、叫引蛇出洞。”    听说伊柔没事,路笙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浑身疼的似火烧,刚刚为了救伊柔,他倾尽了全力,身上更是被玉蝴蝶伤了好几处。    宁王大喜,横行京师的玉蝴蝶竟然在他坐镇的吴江被擒获,还未殃及任何一个女子,相信父皇定会龙颜大悦,对太子亦会高看。    赵鸿是太子赵乾一党,和太子关系甚密,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沈大人真乃国之栋梁,待本王回京后,定会奏明父皇,为沈大人请功!”赵鸿浅笑,“听说这次将玉蝴蝶打伤的是府上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家丁,本王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赵鸿动了心思,那小家丁能将武功高强的玉蝴蝶打伤,想必功夫不俗,若是能将此人收为己用,做个护卫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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