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脸的孩子

看来红叶狩是想去看看安倍晴明是个什么样的人，以红叶狩的性格肯定会做出一些超乎想象的事情吧？　　　　白川遥眯起眼睛笑着，阿拉，这可不关自己的事。她一开始可不知道那个人是安倍晴明。　　　　“遥大人！”白川遥探头出去看，犬神和首无正神色急切地赶过来。附近的红枫林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因为天气寒冷导致的枯枝残叶。　　　　她都差点忘了，本来是想磨炼一下犬神和首无的能力。没想到红叶狩竟然就这么走了。　　　　“我们竟然没有发现附近有妖怪，实在是太大意了！”而且还困在那个妖怪的幻境里面！犬神自责着，感叹自己的弱小。　　　　“遥大人，那妖怪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没伤害你吧？”首无细心地上下检查着她，被白川遥推开了。　　　　“虽然是个妖怪，但记住你是男的。”　　　　“啊，抱歉！”首无的脸迅速涨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没关系，下次注意点。”白川遥摆摆手，看了两位，叹口气，“趁着天色还早，继续往前走吧。”　　　　犬神和首无的武力不弱毋庸置疑，可是对很多妖怪来说，武力并不是第一要素，攻击力不高的但却会幻境、幻术或者速度很快的妖怪反而是他们的克星。　　　　如果败在比自己弱小的妖怪身上，也未免太可怜了吧。　　　　“刚才，有妖怪过来吗？”首无小心翼翼地问。　　　　白川遥点点头，“已经离开了，不要担心。”　　　　“什么妖怪？”看来犬神挺在意这个的。　　　　“她说她叫红叶狩，应该是个挺厉害的妖怪。你们不是被困在幻境里面了吗？”　　　　“抱歉，我们太弱小了。”犬神有些失落，作为主人的家臣的话，没有强大的力量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呢？被困在区区幻境里面……　　　　“不用担心，首无和犬神都有自己擅长的地方，不是哪个妖怪都有你们这样的力量的。”虽然嘴上这么说，白川遥心里已经有别的打算了。　　　　这两个妖怪终究是没怎么接触过真正的妖怪的世界，她自己本身也不了解对面那个世界，根本不可能对他们有什么好的指导作用。　　　　刚好冬天也到了，要继续往前走越来越难了，她就找个城镇暂时住下来，让他们自己出去游历一番吧。　　　　接下来的旅程一片沉默，首无在车内陪着白川遥，白川遥把自己的妖怪图鉴给他看，既然打算让他们出去了，得好好做功课呢。　　　　驾驶车的犬神鼻子抽动了几下，“血的气味……”车越往前走，血的气味就越重。　　　　犬神停下车子，向白川遥说明了情况。　　　　“我过去看一下吧，犬神留在这里陪着大人。”首无自告奋勇要下去打探消息。　　　　白川遥点点头，“小心一点。”　　　　在车内等了一会儿，首无回来了。　　　　“前面发生了什么吗？”　　　　首无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有个孩子，倒在这条路的附近。”　　　　并不是她想的山贼劫舍，“孩子呢？”　　　　“……他的脸，不见了。”饶是妖怪的首无看到那场面也觉得有些残忍。到底是谁呢？对这样的一个孩子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还活着吗？”白川遥皱着眉头问到。　　　　“这个……”刚才被惊到了竟然反而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情。首无露出有些懊恼地表情。　　　　“我知道了，进来吧。犬神，继续往那里走。”　　　　“是。”犬神点头应道，驾驶牛车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到达那个位置后，犬神感应到了微弱的生气，朝白川遥点点头，“还活着。”见白川遥要下车，忙伸手拦住，“但是他身上有妖气，可能有陷阱。”　　　　“和我一起吧。”也有这个可能。白川遥并不会放下警惕。　　　　那个衣着单薄的孩子倒在离路不远的溪流旁边，血浸湿了身下的鹅软石。　　　　白川遥蹲下身子检查那个孩子，犬神警惕地注意着那个孩子的动作。白川遥将对方朝底的身子翻过来，看到对方血肉模糊的脸部惊得倒吸了一口气。　　　　“真是残忍……”　　　　惊吓过后，白川遥朝着不远处的首无喊道，“把药箱拿过来。”　　　　“确定是人类吗？”犬神微微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那个孩子。　　　　脸部没有了，瘦弱沾满灰尘的四肢，让人心惊。　　　　白川遥将手放到孩子的腕部，“虽然脉搏很弱，但是应该是人类。妖气的话……这个孩子的脸有可能是被妖怪夺走的。”那么残留下来一些妖气也是正常的。　　　　虽然身体冰凉，但在这种天气又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是难免的。　　　　犬神点点头，稍微放心了点。　　　　首无已经帮她把药箱拿过来了，这些原本是准备给自己用的，没想到却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白川遥先小心地清理伤口上的脏污，犬神在一旁生火烧水。　　　　白川遥一边上药一边皱眉，对身边的犬神和首无说道，“如果遇到像这种连无辜的小孩子都不放过的话，说什么话都没用了，直接杀了比较好。”　　　　罪有应得的人也就罢了，这样小的孩子难道有可能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竟然这样对这么小的孩子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真是不可原谅！　　　　白川遥细心地在伤口上撒药，再裹上干净的布。　　　　不幸中的万幸，这个孩子的眼睛，舌头都还完整着。　　　　犬神将浸湿了热水的布递给白川遥，白川遥褪下对方的上衣准备帮忙擦拭。　　　　犬神忽然想到那个小孩子应该是男性才对，又拿回了布，“我来吧。”　　　　白川遥虽然并不在意，但还是笑笑，让犬神做这些事了。　　　　她则是回车取了几件自己花色比较不女气的衣服，比着那个孩子的身高将多余的一截剪了下来。　　　　多出来的布稍微缝一下刚好可以做腰带呢。　　　　白川遥捧着裁好的衣服返回那里，等着犬神将孩子擦拭干净，就将衣服套在对方身上。让犬神将孩子抱回车里，叫醒灯笼鬼帮忙取暖。　　　　白川遥着手熬制一些补血的药汤。　　　　这个孩子，不知道坚持得下去吗？　　　　就算坚持活了下来又能怎么办，还不是一生都只能顶着没有皮的脸活下去。　　　　白川遥想象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　　　　一两道疤还可以接受，如果真的那样的话，自己会疯掉的吧，那样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过自己也不能见死不救，不管要不要活下去，都由那个孩子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