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五?一”假期,林静回老家看望父母。夫妻俩劝说唯一的宝贝女儿回老家发展,依旧没能如愿。回京的时候,她从老家带了东北大榛子、松子还有蓝莓给童晓柔。童晓柔素来喜欢这些小零嘴儿,一时间忘记自己作为女主播应有的矜持,搂住林静送上香吻。

回京之后,林静接到一位朋友的电话,这位朋友目前在文联供职,是她在网络上连载第一部小说时的网站编辑。她很钦佩林静的才华,也很喜欢拜读林静的文字,是以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联络。这位朋友邀请林静去人艺小剧场,欣赏由新晋话剧导演执导的一部新话剧。林静对于话剧、电影这两种艺术形式颇为喜欢,自然欣然应允。这部话剧尚未公开演出,这次属于“点映”,只邀请业界相关人士,演出后会参考大家意见做出部分修正。

点映的时间定在下午四点,林静如约来到人艺小剧场。人艺小剧场面积不大,但据说是热爱话剧艺术者心中的神圣殿堂,可见,这里应该是优秀作品的孵化池。林静来得比较早,邀请她来的朋友今天因故缺席,她也习惯于一个人独自欣赏。当灯光拉黑,身边全是陌生人,舞台上也是陌生人演出陌生的故事,这种感觉,正好可以灵思出窍享受一番精神游历。

陆陆续续有人到场,圈子里互相认识的人简单打了招呼,就此落座也没有过多寒暄。小剧场里是仲春傍晚微暖而又清冷的氛围。

话剧开场时,林静右手边依旧空出了两个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来人了。灯光暗了下来,舞台上仿佛有巨大的幕布从天而降,头顶的穹顶洒下一片磷光,仰头一看,却是星光点点的灯光明灭跳动。剧场中忽然有微风吹来,让人犹如置身海边,有仲春的海风拂面。

恰在春风沉醉之时,一阵香风钻进鼻孔,她右手边的座位上坐下来一个女人。女人小声招呼同来的同伴赶紧落座,柔媚的声音钻入她的耳朵,把她从海边拉回现实。林静的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这声音今生是无法忘记了,是她对自己说,“做了小三儿的女人,是不是都像你这般无耻?”

她咬住了嘴唇,恨自己没有勇气面对这个女人。她突兀地站起身,从左手边走了出去。

剧场外的空气显然比剧场内流通许多,她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踱步进了盥洗间。

盥洗间里橘黄色的灯光洒下一片暖意,林静对着镜中的自己,耸了耸肩,轻叹了口气。有些时候,明明做坏事的并不是自己,但其中是非却永远也说不清。她将手伸到水龙头下方,自动感应的红灯熄灭,水流落下。连水也是温暖的,落到她摊开的手掌上,不停冲刷。经过冲刷的手掌心微微泛白,她盯着这片苍白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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