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女人,柳其华除了左肩条件反射般地抽痛,生不出什么感触。于是,轻描淡写地“哦”了声,问道:“完颜永济是什么表现?”

“上朝时与人谈笑如常,似乎未受影响。”耶律楚材语气很不赞同。

在操控的势力没有明显占优前,卫王如此作派,实属不智,徒单家族岂会甘休?

柳其华始终关心的只有一件事。

“我若再行动,这几天可有合适的日子?”

“何必急于一时?别忘了,您还有伤在身。”耶律楚材提醒着。

柳其华笑了笑。一支如此细度的弩箭造成的伤害,毕竟有限。

“这点小伤,何足挂齿。最多三日,必可愈合如初。”

耶律楚材继续劝道:“千万别掉以轻心!完颜永济府中人手已经加强,别说刺杀,你想再靠近他都难。”

柳其华主意已定,容不得异议。“最迟后天,我一定要动手。”

她有不好的预感,近期再不动手,体内的几个功法怕会相互作乱。那时候别说报仇,怕是保命都难。

见她态度坚决,耶律楚材几不可察地叹了声,不再相劝。转而,提供了另一个信息。

“后天是翼王完颜从嘉生辰,每年这个时候他都要设下酒宴,广邀宗亲和大臣参加。届时,卫王肯定会出席。不过当天沿途街道都会戒严,你没机会在路上动手。”

柳其华“嗯”了声,知道他必有下文,以目示意他继续。

“当天的助兴节目不少,有些是贺寿的人准备的。我来之前包下个杂耍班子,您不妨挂个名进去,趁他们表演的时候动手,这样成功的几率大些。”

耶律楚材准备的远比说出来的多。

他知道过度的关心,柳其华不会接受。因此他唯恐透露得太多,让她心生反感,小心翼翼地拿捏着两人相处时的分寸。

能让他如此对待的,世上仅此一人。

不是耶律楚材自傲,他出身契丹贵族家庭,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九世孙、东丹王耶律倍八世孙、父亲是尚书右丞耶律履。

对他的期许,自耶律楚材出生便开始了,从其名字可见一斑。

他出生之时,耶律履已是花甲之年。当时抱着他,对别人说过:“吾年六十而得此子,吾家千里驹也,他日必成伟器且当为异国用。”

耶律楚材深孚众望,年纪轻轻就已博及群书,旁通天文、地理、律历、术数及释老医卜之说,下笔为文,若宿构著了。

这样的身世和学识,令他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时间久了,未免生厌,所以只身南行游览加游学。

他的行程止于嘉兴福满楼的一场即兴参与的比试。自此,对柳其华拜服不已。

彼时,他已娶妻生子,自然不符合柳其华的条件,注定了站不到她身侧。

耶律楚材的心思隐藏得极好,不敢在柳其华面前显露半分,唯有李锦绣看出些许端倪。所以,才会有那样的举动。

他无法责怪。虽然他对秀儿有情,但更多是由于她是他和柳其华之间唯一的联系。想到这儿,耶律楚材有些不安地看着柳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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