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高头大马的骑兵拦在郭家大厅门口,遮住了黄昏的阳光,一下子就使得大厅昏暗了下来。原本真正饮酒的士族豪强察觉到此异象,大部分也随之停了下来。只有几个喝醉了酒看不清昏暗,并将铿锵马蹄声当做钟鼎奏乐之人还在自顾自饮,玩闹嬉戏。
“本官听闻郭家在此摆宴遂不请自来,如今冒昧前来,不知是否破坏了诸位的雅兴?今日但讨一杯酒水,不知谁还跟陪我共饮此杯?!”祖茂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手中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将此做为酒器,向大厅内之人举杯相邀。
在座之人大多都是名门出身的士人,平时连只鸡都没杀过,更别说是直面仍在滴血的人头。如今祖茂率大军前来,众人自知谋害祖茂的阴谋已经泄露,大难临头,本就心惊胆战,随后又被祖茂这凶神恶煞血腥的一幕吓了一跳,这等关头平时再有勇气,也不敢直面祖茂。
一时间大厅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唯有声若蚊蝇的流水声传来,随后就是一阵骚味。平日里极为讲究风流仪表的士子,此时却毫无形象,有些人虽然发现了自己的不堪,却不敢遮掩自己的丑状,生怕一有动作被祖茂的双眼抓捕到,就会被拉出去斩首示众。
“某虽不才,却也是朝廷任命的地方官员。尔等贼子安敢谋害本官,放上作乱。尔等祖上亦食汉禄,如今国家危急,不思回报皇恩,却欲诛杀州郡长官,尔等安敢如此大逆不道!”祖茂从道义上开始斥责这群世家豪强。
随后又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念上苍有好生之德,如今便给你们一个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今日只诛首恶,尔等相互检举,只要认清自己的过错,向我禀明情况,并真心服从我日后的管教,那么我就给你们一条生路。倘若尔等不从,本官不介意今日多诛杀一些乱臣贼子!”
祖茂并不是不能将他们统统杀干净,杀光他们虽然痛快一时,却贻害无穷。曹操杀了名士边让,即使有荀彧、荀攸、程昱、诸夏侯曹的帮助,兖州地盘都差点被吕布所夺。祖茂如今却只有一员刚刚归附的,还没成长起来的陈到,自然不敢拿这群世家怎么样。
世家是一个利益集团,要么彻底将他们覆灭,然后扶持一个亲近自己并且听话的新的势力,要么就是分化他们,拉一批打一批,使得他们听话。
如今祖茂的根基太浅薄,压根就没有力量对付根深蒂固的世家,因此一开始也没想着对付他们,一直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避而不谈。后来起了点小心思,也只敢动动察举制,潜移默化的影响沛国世家。但如今对方欺负到自己头上,祖茂自然不能忍,必须要杀鸡儆猴,立立威风。
大难临头各自飞,世家之间完全是利益同盟,本来就并不坚固,在祖茂的威逼利诱之下,那些云从的世家自然坦白,将罪责直接推向带头的相县郭家,谯县丁家,龙亢桓家,三家为了自救,只能互相推诿。
祖茂知道三家在沛国内的地位,本来也没想动他们,一下子就将三家都留了下来。祖茂收服这三家之后,又玩起制衡的手段,挑拨三家的关系,让他们相互监视狗咬狗,最后自然必须依靠祖茂,来仲裁他们之间的利益纠葛,而之前跳的最欢的汝南名士许劭,则成了他们的替罪羊。
听说许劭落在祖茂的手里,许靖也非常高兴。这俩兄弟也是奇葩,明明是同宗兄弟,却像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许靖从祖茂手里讨要到了监斩许劭的任务。如此一来祖茂倒也轻巧许多,让许靖分担了一些杀害名士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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