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珵看见是她,慢慢的绽放了笑容,笑靥如花,粉面桃颊,浅浅的酒窝勾在嘴角,她放轻步伐,走进他。眼睑微阖,一双平时深沉的眼眸,此时呆呆的望着她,像极了酣睡的狐狸,慵慵懒懒模样,很是乖巧。
乖巧!段平生心中暗念到,她会乖巧?!眼神一暗,嘴角微微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她慢慢跨步上前,一袭青衫随着脚步飘动,姿态闲云流水般飘逸非凡,本就是温玉般温润优雅的面容,举动间便可见刻画在骨子里的礼仪。
她挑了挑眉,呵,这人还在继续啊,瞧着某人依旧认真的扮演着喝醉酒的模样,她缓缓的蹲在她的身前,注视着他,朱唇不点而赤,眉眼潋滟,星辰入眼,一袭广袖拖在地毯上,暗朱色的勾丝缎与地毯印称着,勾勒出别样的古意蕴涵。
“臻臻……咱们一起喝酒。”荣珵举了举杯,摊在桌上,凤眸含着迷蒙的笑,身子有些不稳,手轻轻扯着她的衣袖,感觉到她不想要喝酒,嘟了嘟嘴唇,不停摇晃着她的衣袖,嘟囔着喝酒喝酒,一起喝酒之类的话。
段平生一把夺过他的酒杯和酒壶,起身放到了小案上,他看着她拿着酒快步离开,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声音很大,脸颊微微发红,凤眸怒睁着,眼睛瞪着她,大声说:“还我酒,你还我酒来。”说完,脚步踉踉跄跄的冲过来,想要夺回酒杯,看起来很是气势汹汹。
段平生看他身体摇摇晃晃的冲过来,争去拿酒盏,她将酒杯藏在身后,荣珵伸手往她身后去夺,她反身一转,荣珵没有反映过来,脑袋有些控制不住身子,整个人向前倾,他闭了闭眼睛,准备着跌在地下。
她看着将要跌下去的人儿,眼睛紧紧的闭着,面色红润,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袖,她缓缓叹了一口气,放弃了让他自己继续使用苦肉计,这人,总是知道怎样让自己心软。反身伸出手将他搂住,两人的衣衫瞬间纠葛在一起,青色与锦红色交错重叠,发丝交缠,段平生静静的注视着攥着她衣衫的男子,他的眼帘颤抖着,眼睛没有睁开,朱唇微微启动,吐出的气息轻轻的打在她的脖颈出,微转了下头,看着长禧宫,不着痕迹地默默的搂紧了在她怀里的男子,心中一片苦涩,这人啊……
她的鼻息间带着他发丝间淡淡的香气,清新不颓靡,像极了风,该是自由,却明明是一朵人间富贵花,敛下眉眼,神情有些恍惚,有多少年了……
男子头放在她的肩头,面色恬静,呼吸浅浅,乖乖地靠着她,仿若她就是他的依靠一样,她看着他,目光柔和,轻轻的笑了笑,心想,此时是不是清醒已经无所谓了,已经走不出来了啊……
伸手将倒在她身上的男子的腿腕勾起,抱着他向前走去,穿过了暗红纱帘遮盖着的寢殿,她轻轻的放下她在床榻上,看见他依旧抓着她衣衫的手,目光温和似水,男子的脸颊放在柔软的被褥上,人深深的陷在里面,发丝凌乱,脸颊红红的,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手指碰着男子柔软温热的脸颊,指尖微微发颤,似乎被什么迷糊住了一样,她缓缓的低下头,眼眸注视着男子微微启着的嘴唇,不知是摄住了心魂,忽的向上瞟了一下男子,他的眼帘不停的颤动着,指尖紧紧的抓着身下的锦被,她脸色有些发白,闭下了眼睛,亲在了男子的额头上。
室内的纱帘飘飘飞舞,几处风缓缓的吹了起来,月华如练,夜色更深了……
段平生缓缓起起身,目光敛去了刚才的隐藏的情感,注视着男子,忽而轻轻的笑出了声来,在空旷的宫殿之中很是清楚,目光下移,那双手这般纤弱苍白,抓住她的衣袖却这般有力,这般的具备迷惑性……
用手将男子抓住她衣袖的手抽出,站起来,转身背过他,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前边摆放的物件,说:“本王知晓了,大王,你不必担心。”说完就大跨步的离开了,衣衫飘飘,不知是月色寒凉的缘故,背影不似往常的温和平淡……
荣珵缓缓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眼眸里那有半分醉意,他静静的注视着女子离开的背影,默默无语,手指无意识的搭在了额头,忽然好像意识了什么,一下子拿了下来,他转过头,头发遮盖在脸颊上,看不见半分神情,不知道过了多久,转过头去,段平生已经走远了。
夜间有些冷,他想着,整个身子向被子里缩了缩,团在一起,确切的想着,真的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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