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和孟迪连夜在网上找了新住处,第二天一早把钥匙还给房东之后便草草搬了家。
走的时候孟迪一手抱着送给我的玩具兔子,一手提着行李箱,叹了口气。
“怎么?舍不得?”我一手提着两个行李箱,一手拖着编织袋子,此刻落魄的毫无形象可言,一如刚到这个城市的我,没有钱,锅碗瓢盆,哪个都舍不得扔,就一直带着,至于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就更别提了,是绝对不会丢的,那是个家的念想。
“这是我在这个城市第一个家啊。”孟迪说的没错,家不是一个具体的房子,而是那种踏实安全感。因为我一个人住的时候从未真正的安定下来,所以此处对我而言只是个房子,不是家。反观孟迪,她过得有滋有味,真正的在过日子,才把这称之为家。悲哀的是李岱的出现毁了这个家能带给我们的安全感,这感觉就好像敌人入侵了我们的家园,而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匆匆逃难,真是可笑,在这里分明我们才是主人。
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我松开抓着编织袋的手,腾出来接电话。
是昨晚的司机,收到了不少罚单,要扣分,正在交警队处理,希望我过去做个证。我想着不能委屈了好人,跟孟迪把行李送到新家之后,包也没拆就去了交警队。
我刚到交警队门口,就看到了昨晚的司机蹲在台阶上抽烟。他穿着宽松肥大的黑色风衣,尼龙裤子,里面是车队的统一队服,满面愁容。看到我之后他终于露出了微笑,吧烟头扔到地上,用脚碾了两下就冲我走了过来。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诓我呢?”说这话的是一个和陈警官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小警察,听完我的叙述之后头也不抬地一边弹着圆珠笔一边说道。
眼见那圆珠笔弹起,眼见那圆珠笔落下。我能听到随着圆珠笔弹簧声音跳动的钟表滴答,仿佛陷入了僵局。司机师傅急得一额头的汗,人家帮了我,我不能砸了人家的饭碗。
“等一等啊。”我怀着不妨一试的态度,拨通了陈晨的电话。我看了眼交警桌子上的名牌,边听电话边走到了走廊,接通后告诉了陈晨交警队的所属区及交警姓名。
陈晨让那个交警接电话。
我回到屋里,把电话递给那个小交警。他终于抬头白了我一眼,皱着眉,没好气地接过了电话。
一声“喂”之后,他停住了即将弹起的圆珠笔,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我听出了大概:他和陈晨以前是同一宿舍的兄弟,两个人经常较劲比赛,却总是不相上下。陈晨应该是用了激将法,说他这点事都办不好,他这才瞪圆了眼睛告诉陈晨:“你等着,就没我办不好的事。”
他放下圆珠笔,把电话还给我:“没事了,你俩走吧。”
“真没事了?”司机不敢相信,往前迈了半步,双手扶着桌子说道。我突然为司机师傅感到悲哀,明明是做了好事,却要唯唯诺诺地认错。
“没事,等会儿我就去把你的记录消了。”小交警站了起来,拿起他的大茶缸,走向了饮水机。
“走吧。”我说道,“要是以后还有问题,你就给我打电话。”
“诶。”师傅这才和我一起出来,脸上却写满了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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