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千山都没来得及回头,身上几处大穴已被封住,接着被人挟在臂下,耳边呼呼生风,又往林中而去。
这手法贺千山太熟悉了,不用说,来人就是郎经天!
贺千山叫道:“姓郎的!你什么意思?”
“嘿嘿,你说什么意思?你上当了呗!”
“……郎老怪,枉我如此相信你,没想到你是个卑鄙小人!”
“少来!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是断定我跟不上来才没去收那藤梯的!跟老夫玩儿心机,你差得太远了!”
贺千山心想:本来就是啊!他没可能跟得上我啊!到底是怎么跟来的?
“娃儿,现在你心里一定在想,老夫是如何跟到你的,对吗?”
“小爷没想!小爷不需要知道!”
“可老夫偏偏要告诉你,只不过是在你鞋底粘了老夫一泡尿!哈哈……哈哈哈哈!老夫自小跟狼长大,鼻子比狗还灵,闻着味儿就能找到你,你没想到吧?”
贺千山怎么可能想到?气得大骂:“你个老怪物,也就会用这畜牲的本事使奸耍滑,不要脸!”
贺千山一路骂,郎经天不但不怒,也不去点他哑穴,反而脸上笑盈盈的、如沐春风,应该是因为总算能重见天日、心情大好的缘故,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嘛!
郎经天的轻功可比贺千山高明多了,带着个人也比贺千山快了不知多少。
贺千山这边还没骂爽利,人已经被带回到崖边。
贺千山还在骂:“郎经天,你不让我回寺禀报,想必是个臭名昭著的混蛋!”
郎经天把贺千山往地上一扔,搜走了贺千山的短剑、银票和碎银,怪笑道:“说对了一半,老夫还的确是臭名昭著,不过你即便去禀报,你师父也不会知道郎经天是何许人也!因为老夫根本不叫郎经天!”
贺千山一愣,大怒道:“你个老骗子,嘴里没一句真话!你到底是谁?”
“娃儿,说话要凭良心,老夫对你说的话有真有假,该真的真,该假的假,只不过你假的当真,真的却当假,老夫说我叫郎经天,我就叫郎经天啦?老夫叫你不放心便把这长藤收起,你偏装好人,这能怪老夫吗?”
这人一番歪理邪说说得贺千山直想呕血,当初他明明是故意说出那番话,逼得贺千山去顾及脸面,若是他没说,说不定贺千山自己再想想,还真会把藤梯给收上来以策万全。
无论如何,贺千山终归是输了,输在轻信和大意,这会儿除了骂人的话之外,剩下的就只有这一句:
“你到底是谁?”
“娃儿你听好了,老夫就是厉上峰!”
厉上峰?厉上峰是谁?贺千山听到这个名字的反应,跟听到郎经天没有任何区别!
厉上峰这回真的好意外:“你没听说过老夫?”
贺千山却道:“我为什么要听过?你当自己很出名吗?”
厉上峰这回真的好失落:“世人果然健忘!老夫一代枭雄,即便是遗臭万年你们也该记得啊!”
贺千山忍不住骂道:“有病!”
“没事,很快就会让你们重新记起老夫!”厉上峰自语道,忽然又想起什么,对贺千山说道:“不对啊!你既知道庚子年的案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老夫呢?”
贺千山一惊:“什么?你跟庚子年万木寺那场浩劫有关?”
“看来娃儿你虽知道那案子,但所知的确有限!老夫与这案子岂止是有关?老夫便是那日袭击万木寺为首之人!”
贺千山不敢信:“你又在编瞎话骗小爷是吧?”
“此时此刻,老夫还有什么必要去骗你?”
贺千山万万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个叫做厉上峰的人,竟然就是庚子年血案的罪魁祸首,是本寺的大仇人,心中无比震惊,但更甚的却是不断袭来的恐慌感。
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只是想:这魔头本已注定困死在这往生林,却因为我而逃出生天,再到世间为恶,往后他造下的什么孽,我都算得上是帮凶,而且,出林就是万木寺,他是否会……他都不敢往下想!
“厉老怪,你既已得悉出路,为何不就此离去,却还将我掳回林中?”贺千山试探着问道。
“你应该这么问,何不直接杀了你就走?”
“嗯,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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