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陵听罢此曲,只觉得浑身舒泰放松,仿佛在月光中沐浴了一回似的,清爽到骨头里面,心中想这杨宛叔果然是名不虚传,够得上“一曲当年动帝王”,不愧为蝉联两届的花魁得主,照这样下去,看来今年的花魁也是非次姝莫属。
如此之曲,如此之音,如此之韵,恐怕是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之后又有数女轮番上台表演,只是听了杨宛叔那曲后,所有的音律仿佛为之失色,再也提不起兴趣来,听得趣味索然,向李谪凡说道:“为何没看到咱们天香院的美人出场?”
“不是已经表演过了么?”李谪凡摇了摇头,叹息道,“你的心思哪去了,前面吹箫的那个就是啊。”
孙越陵一想,似乎是有个吹箫的表演过了,只是当时他光顾着和李谪凡说话去了,倒没有十分留意,那女子长的也不甚出色,无怪自己会忽视了过去,道:“咱们天香院好歹也是秦淮河边一大名院啊,与文德桥下的半月楼不分伯仲,为何出场的美人竟然如此不堪?”
李谪凡道:“这一点我也是十分不解,搞不懂为何天香院派出的美人总是比半月楼的差了不以里计,据我所知,天香院以前有一位绝代风华的名妓,可谓是声色甲江南,后来竟然被天香院的老鸨云娘给弄到北京的怡香院去陪那些达官显贵去了,真是让许多人跌破眼镜大感痛心。
“把我们江南的名妓送到北京城里去陪那些当官的?”孙越陵听了就气不打一处来,道,“当官的有什么了不起,值得这样拍马溜须么?天香院规模如此之大,又为南京名楼,何必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不靠着那些官老爷吃饭?”
李谪凡苦笑道:“我也是如你所想啊,很多人也是这般想法,并且有人质问过云娘的作为,可惜毫无用处,云娘说那是她自愿的,并非强迫,后来有人到京城里见了那位名妓一问,果然如云娘所说,那位名妓贪恋京城的繁华热闹,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孙越陵一时无语,心想贪图富贵荣华,原来名妓也不能免俗。
又过了些时候,月近中天,大多数的歌妓都已经表演完毕了,只有少数几个还在等待登台,不少人已经悄悄退出广场了,人群开始慢慢散去,孙越陵估摸着大概也没有什么精彩节目了,就邀李谪凡一同归去。
李谪凡见天色已晚,道:“也好,反正这一回已经没有什么看头了,三天后再来,那时美人们争夺进前三名的名额,一定会精彩异常。”
二人便跟随着人群往外而去,沿着来路而回,穿过广场来到文德桥上,到了桥中,李谪凡一指桥下流动的秦淮河水,道:“相传唐时李白于十一月十五日到此桥中,俯看桥下流水,看到此桥左右两边各映半边月亮,于是‘文德桥上半边月’便成为秦淮胜景,不知有多少人前来观揽,可惜现在是八月中秋之际,不能睹此美景,实乃人生憾事。”
孙越陵一指前方桥下彩灯高悬的的半月楼,道:“莫非前面半月楼便是因此而名?”
李谪凡点头道:“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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