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景明坊,乃是东京首屈一指的粉红温柔乡,内里有三十六家妓馆,堪称东京不夜天,整个夜晚都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也是东京经济贸易往来最高的销金窟。

此时的妓馆,高度商业化,吃喝玩乐一条龙,客人们进去要听曲儿,要作词,要吃喝,要睡觉,应有尽有。别的不提,就说妓馆里面的食物餐具,一水儿的金银打造。

不是夸张,是真的黄金白银打造成的餐具,不过是黄金的少,白银的多,亮晶晶的摆在席面上,盛放各种冷菜。酒壶,酒杯,都是金银。别说怕偷,能来这里的人都是官身,且是文人,文人最重名节,哪里能行偷窃之事。

人家妓馆也放心,哪怕是在店外面吃个串串,想要店里面的凉菜,招呼一声,小厮便将凉菜用银盘端过来,吃完了客人付账自己走,自有人将银盘子送给店家。

餐具都如此高档,消费自然不低,同样的萝卜,在东四巷五十文钱能买一车,在这里一盘两贯,别嫌贵,只是标价两贯,实际上这都是免费赠送的口条,前提是消费百两以上。

吃顿饭,四人份的,喝酒带听曲,怎么着也得二百两,若是要过夜,千两银子轻轻松松。

开玩笑,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妹子是那么好睡的?人家那都是真水平,能唱能写能画能跳,随便拉出来一个在后世都是大师级的表演艺术家,一夜千两贵吗?

后世那些除了脸蛋屁都没有的还不照样一夜十万大钞。

王汉入了景明坊,眼珠子瞪的鸡蛋样大,到处都看不过来,心里暗忖:乖乖,这架势不比天上人间差呀。

可不是么,放眼望去都是姐儿,身段姿色均是绝佳,笑颜软语来招呼,这家官人,哪家相公,上来就贴,贴着就蹭,连拉带拽,便进了里面。

说是官妓只能供文人消遣,可仔细看看,里面八成以上都是富商大贾,都是士族子弟。也难怪,想在东京做买卖,那个背后没有士族支撑经营?

就说这官妓场所,不也是教坊产业?价格如此昂贵,最后不都流入国库?

大宋保守派们为什么赞成给辽夏两国提供赐币?就是因为大宋国库里有钱。就说真宗年间宋辽签订的澶渊之盟,宋答应每年给辽银十万布二十万,共计三十万。

这个数多不多?当然多,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用不完,但和大宋的收入比呢?真宗接手大宋时候国库年入两千万,等到澶渊之盟年入在一亿。

年入一亿,拿出三十万赐给辽国,使得国泰民安,有何不可?更何况,赐给辽国的钱,最终还是要通过双边贸易再赚回来,也没什么损失。更要紧的,则是军费问题。

打仗不光要死人,还要花钱,射死辽国大将萧挞览的那场仗军费就高达一千万,如此对比结果就很明显了,打仗要死人要花钱,还搞的民不聊生。而赐币呢?区区百万钱,就能使得百姓免于战火,何乐而不为?

所以在保守派眼里,是区区岁币,但在武夫周侗眼里,则是一笔巨款。再者,真宗时期的物价跟徽宗时期不能比,此时物价高了十倍不止。三十万是什么概念?

三十万就是这东京景明坊一夜的资金交易量。所以那些保守派宁愿交钱不愿开战,不是没道理。

大宋文人们最会算计了。

王汉寻了家门头相对低廉的进去,他身上只装了五十两金,按照时下比率,不过八百两银,要收着点花。

王汉进门自有老鸨迎接,因为他的服饰干净整洁,像个大官人,林灵素则是一身麻衣,自然而然被当成仆人。

宋朝妓院跟后世里的夜总会相差无几,也是有在大堂看表演喝酒的,有直接去包房聊天谈情的,怎么玩,就看客人自己意愿。

老鸨问王汉是去楼上还是在楼下,王汉转头问灵素,“道…兄欲往何处?”

说的灵素老脸通红,回应道:“你去玩耍,我在下面等候即可。”

王汉笑笑,跟随老鸨上楼,那灵素还要叮嘱,“快去快回。”

等王汉上楼,灵素坐在楼下,满是尴尬,小厮问他可要喝酒吃茶点干果,又不好不要。不多时便有姑娘来缠磨他,搞的他惶恐,极不自然。台上的表演又露骨,他不敢多看,最后只能低着头,哎呦哎呦叹息。

如此也没奈何,谁让自己得罪了那魔头?

却说王汉这一去,灵素以为半个多时辰便能下来,哪里想到,等了两个时辰,他还不见人影,等不及他又不好意思去催,只能自己急的团团转。

正哀怨,妓馆外面进来一位威武汉子,戴着斗笠,一番巡视,锁定林灵素,上来一声招呼,“师兄!”

林灵素大喜,慌忙上前迎接,“师弟总算到了,想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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