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行业有句俗语:上插眼睛下打阴,中打两肋并当心,意思是眼睛,裆,胸口,两肋,都是人的致命处,打中即可分胜负。
王汉毕竟年幼,身子骨都没彻底扯开,他胸口肉皮薄弱的肋条都能凸显,别人一脚踹来,力道全部被心肺吸收,自然不好受,这还是对方脚下留情,真正对方下狠脚,一脚踹断他肋骨,踹碎心脏都是有可能。
王汉在地上不起,额头冒汗,
那青年见状,也知道到自己出脚过重,过来相扶,“快快坐下,不可用气,是我的错,一时大意。”
王汉羞恼,本意是要表现,结果却如此,又好面子,口里兀自辩解:“无妨,休息片刻便好。”
青年还要说话,陆平川过来拉着他去别处,两人嘀嘀咕咕一番说。
青年道:“令侄确实有些能耐,长多几年当是英雄。”
陆平川道:“便是过于狂妄,平日里我说他不听,总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今日方知天外有天。”
青年笑,“你也是用心良苦。”
陆平川拱手,“你自去忙,我来安抚他。”
青年离去,两步又回头,叮嘱陆平川,“刚才一脚有些大力,让他这几日都不要用气。”说完对王汉笑笑,点头离去。
王汉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明白高俅是何用意。
陆平川垂头丧气地回来,无奈道:“虞候说你本事有,但年岁小,让你过多几年再来。”
听闻此言,王汉满心委屈懊恼,高俅竟是这样的人?既然嫌我年龄小,别收我银子呀。
奸贼,奸贼,真真是个奸贼。
当下谢过陆平川,这里门路走不通,自去寻其他门路。陆平川安慰道:“兄弟也不用过于着急,既然虞侯说了过多两年让你来,两年后你来便是,我必然为兄弟谋得好出路。”
如此说,陆平川自有他的好打算,他看准了以王汉当前的年龄如何都无法发迹,故而讹他二百两银,等多几年,王汉长成,他陆平川也身居了高位,那个时候再顺手帮王汉谋个差事,也算还个人情。
故而,他才敢如此戏弄欺瞒王汉,却不知,此小小的开头,却引发后来一连窜的大事件。
王汉辞别禁军营,一路缓走,不时要坐下来按揉胸口,怕是心肺都被高俅震伤,怕是内里毛细血管都爆开,必须卧床调理。
想到此,王汉满大街的寻找药铺,想找个大夫给看看。别人听说他是与人争斗受伤,便推荐他去马行街找同济堂的余大夫,他是东京最好的跌打伤大夫。
为何?那御拳馆也在马行街,馆内习武者众多,跌打扭伤稀松平常,自然而然会有个技术高超的疗伤大夫。
又问到御拳馆由来,答曰:乃是神宗皇帝设置的官办机构,讲神宗时期,王安石变法初得成效,宋神宗派王韶经营熙州,降服吐鲁番,遏制了西夏进兵,从而使得西关无战事,逐渐有国富民强的征兆。
如此辽国坐不住,以宋辽边民矛盾为借口,挑起河东地界纷争,给出的借口有多稀奇,大宋在边关雄州城内修箭塔,辽便指责宋是挑衅,认为宋的箭塔是针对辽国牧民,要求拆除。
如此要求宋自然不能答应,双方士兵多次摩擦,眼看大战一触即发。辽派特使萧禧与东京谈判,萧禧的使者团内有辽国高手在东京设擂,藐视宋人。
设擂月余,无人可破,此时外有大军压境,内有恶人叫嚣,神宗夜不能寐,食之无味。忽一日,有高手名曰金台,上台与辽使对战,三十回合扔辽使与台下,汴梁轰动,神宗大喜,亲自召见金台,与之交谈,而后在马行街设立御拳馆,其目的是要为大宋培养更多的武学人才。
如此,才不会年年赐钱于国外。
赐钱,就是岁币,也叫朝贡,叫法儿好听些。以前宋朝只给辽国交岁币,等到西夏建国,给西夏也要交一份,不交他们就要打。
如此行为,换了谁做皇帝都不舒服,神宗是明君,自然希望大宋兵强马壮。
神宗亲笔书写御拳馆匾额,就是要天下人看到自己的决心和期望,希望宋人能自强。
王安石变法内容有保甲法,青苗法,养马法,变法的初衷是改变宋朝积贫积弱,要增加国库,能增强人民体质,事实上变法初期有成效。
养马法之前,宋人骑马者甚少,养马法之后,西北养马之地自不用提,河南河北山东内陆平原之地也随处可见善马者,民间尚武之风浓厚,大宋男儿变的血性,不再柔弱,可惜变法不能持久,总是被反对派占上风,如此反复,也为日后的贼匪之患埋下祸根。
御拳馆设立之后,为大宋军队输入诸多武艺高强之军汉将士,几乎八成禁军教头都是师从御拳馆,神宗此举,乃是要把大宋男儿都变成金台那般。
可惜金台志向不高,为女色所惑,竟然被一女子吸引去了辽国,御拳馆无高手坐镇。神宗为了避免再有人才流失,特设御拳馆天地人三席教师之位,给予朝廷俸禄,为五品武官。
再后来便是陕西大侠周侗入东京,先是助开封府捉贼有功,被府尹赏识,而后遇到武将宗泽,宗泽建议他去御拳馆争个席位,周侗不负所托,一番拳脚比拼,成为天字号第一教席,也是东京第一高手。
御拳馆设立十多年,从金台之后,周侗也打过一次擂台,七个回合便将辽国高手踢死于台上,自此无论辽夏,再不敢与东京设擂。
了解到这些,王汉对日后规划有了新的认识,想成事,不能急于一时,毕竟自己体弱年幼,先天受制,还是要稳扎稳打才好。
不然凭自己十三四岁的小屁孩面貌豆丁样的身躯也想升官发财,岂不是有些异想天开。
去到同济堂,着余大夫给予诊治,看看自己内伤如何尽快恢复。余大夫五十多岁,须发灰白,慈眉善目,掀开王汉衣服看,哎呀一声,王汉胸口一团淤黑,吓煞个人。
余大夫摇头,不明白,何人如此狠心?对少年下如此毒手?
王汉闭口不答,他自己清楚,头先一番争斗,对方若是不下狠手,后耳被自己打中,怕是伤势不比自己差。高手相搏,原本如此。
但毕竟是挨了打,心里不美,也觉得高俅过分,明知自己年幼,实验一番看出路数便可叫停,哪能打的不可分交,落得如此下场。
余大夫给开两副药,一副内服,一副外敷,如此也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
正说着,外面进来四五个汉子,抬着一人,慌慌张张,说是御拳馆的弟子,被石锁砸中身体,要余大夫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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