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轻纱掩映红烛明灭的承欢殿里,丽贵妃将脑袋偎在皇帝肩颈处,见皇帝望着帐顶放空的眼神,柔声道:“陛下在想陆贵人吗?”
皇帝揽住丽贵妃柔腻的香肩,侧过脸望着她,目光柔的能滴出水来:“没有的事,和你在一处,朕哪有心思想别人。”
丽贵妃笑意温柔回望他,在他唇角啄了一口,又柔柔的偎进了他怀里,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目光里却是无尽的冷意。
她跟了皇帝快十年了,皇帝想什么她还能不知道,但她今儿若不留住了皇帝,还怎么保住她第一宠妃的名头!皇后以为抬举个黄毛丫头就能压制她,也不瞧瞧那陆梓桃有几斤几两,不过如今瞧着,皇帝确实动了几分心思。可也就那么几分而已,皇帝若当真喜欢她,今儿就不会留在这儿了。
丽贵妃所料不错,皇帝怀里揽着她,心里确实在想着梓桃,那丫头今日白天时看他的眼神就不太对,如今他又失约,怕是怨死他了,明儿该如何哄哄她才好。
其实他一开始没打算爽约的,他特意空着肚子打算去灼华居用膳,只是后来丽贵妃宫里人来请他,说是贵妃许久未见皇帝想念的紧,请他过去说说话,皇帝思及这阵子宠幸新人冷落了她,便去了一遭。只是这一去,便走不了了,丽贵妃的风月手段,哪里是梓桃在书上学的那一招半式能比的,皇帝又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这一嬉闹起来,哪里还记得梓桃。待一番云雨过后,才想起没去灼华居说一声,连忙遣了小顺子去传话,而后又被丽贵妃勾着共赴巫山,到如今,也没听小顺子来禀报,不知道梓桃当时是何种模样。
皇帝怀着满腹心事入睡,又因着晚上闹的太疯,第二日便起晚了些,急急忙忙穿了龙袍去上朝,路上又在恼恨自己,昨儿晚上自己心心念念想着今儿起早些,去灼华居看看梓桃,如今起的这般晚,少不得要到晚上才能去,梓桃待会儿去请安,怕又少不了刀光剑影。
“小顺子,你立刻去灼华居传旨,陆贵人……厨艺出众,深得朕心,晋位成小仪。快去,若是她已经走了,你便去坤仪宫传旨。”
皇帝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该找个什么名头封赏梓桃,只想着她昨儿亲自下厨,怕是累坏了,虽然他没吃到,却也是她一番心意不是,只可惜她一番心意付诸东流,他若是不弥补一二,也太叫人伤心了。
小顺子只觉心里泛苦,主子的心思他真的不懂,昨儿他去传了那话,陆贵人怕是不待见他了,如今这是什么?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儿?
心里虽嘀咕,脚上却不敢慢怠了,一路颠颠儿的跑,赶到灼华居时,梓桃正扶着碧丝的手要出门,小顺子瞧了一眼梓桃用再多脂粉都难以掩盖的红肿双目,心虚的别开了目光,赔着笑道:“陆主子慢走,陛下知道昨儿委屈您了,这不今儿一大早特地让奴才来传旨,给陆主子再晋一级,做小仪呢,恭贺陆主子!”
梓桃冷着张脸,小顺子干笑都笑不下去了,只得讪讪的站着,梓桃问他:“陛下给我晋位?用的什么名头?总不能就说我受了委屈吧!”
小顺子没成想梓桃问话如此犀利,在心里犹豫了一阵,还是给出了皇帝的原话:“陛下的原话是……陆主子厨艺出众,深得圣心。”
梓桃听罢冷笑一声,厨艺出众?他尝都没尝便知她厨艺出众?深得圣心?她若真得圣心,昨儿便不会独守空房了!
“婢妾接旨,顺公公劳累了。”
梓桃说罢,碧丝便上前塞了个荷包给小顺子。小顺子拿着这荷包只觉烫手,却还是笑嘻嘻收下了,目送着梓桃主仆走远,才去了金銮殿候皇帝下朝。
梓桃到了坤仪宫,在外头碰到了与她一同进宫的低位妃嫔,昨儿皇帝失约的事已经传遍了后宫,那些人看她也都是看戏的眼神,梓桃不想应酬她们,昂着头进了坤仪宫。
只是外头那些她可以不理,里头的机锋她却躲不过,因着在灼华居门口耽误那一会儿,梓桃去时殿里已经坐了不少人,见梓桃进来,数十道幸灾乐祸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有那么些爱嚼舌根的便坐不住了,打着安慰梓桃的名号来揭她的伤疤。
“陆贵人也无需介怀,贵妃娘娘宠冠后宫,自然不是咱们这些人能比的,你才进宫,又被陛下宠了几日,太后也喜欢你,一路顺风顺水的,乍然碰到这样的事情,怕是觉着难以接受,以后这样的时候多着呢,还是要心宽一些。”
梓桃冷眼瞧着对面喋喋不休的陈良仪,心想难怪她入宫几年还在良仪位上,这样讨人嫌的性子,皇上会喜欢她才怪呢!
“多谢陈良仪宽慰。”
怕人家说她不敬尊位,还是得说两句应酬的。
不多时皇后出来,见了梓桃的落魄模样,恨其无用的同时又幸灾乐祸起来,丽贵妃也坐不住了吗?从新人手里抢人,她这个宠妃什么时候也沦落到做这样跌身份的事情了!
是了,丽贵妃再美,也已经二十四了,陆梓桃比她小十岁,十年之后,不必十年,五年之后,陆梓桃还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丽贵妃已经是昨日黄花了,她又没子女傍身,能不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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