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二人并未拆穿我,我所幸大着胆子走到那桌子前,我也体会下翎公子看那画的感觉。

那画中人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稚气可爱,正无忧无虑地追着蝴蝶满院子奔跑着。

这画正是出自蕙园萧翎之手,他最擅长捕捉人物在动态中的神态举止,以往他所绘的美人不计其数,每一幅都将人物刻画得跃然纸上,他尤其善于将画中人的优点自然而然流露出来,毫无痕迹、做作之感。

这画中的小女孩眉眼神态间竟与他有几分肖似,莫不是他家中姊妹?

我走近了看那画,觉得有些不对,这画并非出自蕙园萧翎一人之手。这画中的庭院、蝴蝶并非他所画,这工笔线条、渲染的手法太过熟悉,是漓钺。漓钺竟与蕙园萧翎合作了一幅画,而这幅画被萧翎视若珍宝地挂在自己的画室每日相对,看来他二人的关系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好。

“我认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翎公子的话惊得我回过神来。

“王爷真乃独孤求败,但求一败,却始终不肯败于我。”翎公子语调哀怨,却满含着佩服之意。

漓钺竟赢了,他的棋艺果然还是无人可以匹敌,我心里居然有些高兴。我究竟在高兴什么,还是想想等下被他揪出去怎么办吧,得想好一番说辞才好。

想起他下午说我在外面勾引人的那些话,我就一肚子火,我还没原谅他呢。凭什么是我躲在这里想说辞应付他,应该是他先向我道歉才对。

我又凑到窗户旁边偷偷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不过侥幸小胜而已,公子不必介怀,往后还有的是切磋的机会。”漓钺仍是淡淡的语调,万年不变的冰山脸。

“按照约定我该带王爷去找小野猫,但是小野猫有自己的想法,我又怎忍拿她做赌注。不如我给王爷换一个赌注,保证分量十足,定不叫王爷失望。”这翎公子总算说了句人话。

“萧兄的厚颜本王今日算是领教了。”

翎公子突然转了个话题,气氛瞬间严肃起来。“今日这些表演、拍卖的活动王爷煞费苦心,现下成效卓著很是可喜。只是如若后院失火,王爷之前所有的筹谋将前功尽弃。”

漓钺凛了凛神色并未接话,翎公子接着往下说:“暂住在惠民局的那群抚州灾民们对柳都的规矩不甚习惯也是正常之事。”

漓钺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起身向翎公子拜别:“本王还有要事,今日就不打扰公子的雅兴了。”

漓钺匆匆离去,我终于被解放了。

翎公子有意无意提的那些事竟让漓钺如此在意,莫不是抚州灾民们在惠民局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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