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可恨还是可恼还是悲伤慌乱,这一夜还是过去了,双园里发生的事对于长安城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因为身在其中的人到底是少数,且这件事又不是可以随意谈论相传的,所以人们重复着一如既往的生活,街市喧闹而生机勃勃。
薛青穿过长安城来到社学,社学里倒是有人在谈论昨晚的宴会了。
“柳家的双园初建时就耗费万金…凿山引水,华丽精美…”苏方比手画脚眼睛亮亮,他的叔父是同知,他作为苏家一个小童,昨日是第一次去双园,“…那园子有山有水长廊曲桥,百花怒放看得人目不暇给眼花缭乱…”
四周学子们听的眼睛亮亮,严先生的这个班大多数学生都是小门小户子弟,苏方有机会去游园,他们则这辈子估计都没机会去。
张撵也在其中,听的有滋有味忍不住插话道:“有那么多花啊,我妹妹最喜欢花了,她会绣很多花…你们知道好多花都可以吃吗?我妹妹做的花饼…”
苏方道:“闭嘴。”斜眼不屑,“就知道吃你们这些穷酸…”
张撵面色尴尬讪讪,但到底不敢跟苏方吵架,缩头喃喃几句我妹妹做的花饼真的很好吃下次给你尝尝。
苏方没理会他,道:“晚上看去那双园就跟蓬莱仙境似的…宗大人很高兴啊,让大家作诗…宗大人真是好文采,没有人做的比他好…”
说到这里忽的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眼睛一亮。
“薛青。”他哈了声,伸手指着对大家道,“昨晚薛青也去了。”
薛青吗?学堂里的学生们都看向他,惊讶又羡慕。
苏方哈哈笑道:“你们猜他为什么去?”
“跟郭家去的呗。”
“郭家的女婿嘛。”
学生们七嘴八舌道。
苏方继续哈哈笑,道:“不是,是被宗周大人请来的。”
被那位大人吗?学生们很惊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位大人竟然请薛青?那薛青岂不是很厉害。
苏方双手捧腹道:“宗周大人请他来作诗…结果他没做出来。”说着笑着弯下腰,“简直太可笑了…他说他吓的做不出来诗…真是太丢人了…”
四周的学生们也都跟着笑起来。
薛青始终没有说话,看到这里摇摇头,笑点太低了,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她走回位子上,张撵忙跟过来。
“真去了?让你做诗?做不出来吗?”他低声问道。
薛青嗯嗯啊啊承认,张撵带着几分同情拍拍她道:“这没什么…那种场合,我去了也做不出来诗…真的会害怕呢。”又嘻嘻笑,“就去看看风景热闹已经值了。”
薛青笑了笑应声是,那边苏方见薛青没有任何反应,颇有些无趣,便不再说他,继续讲昨晚双园的景色多美,吃的多好,戏多好看,飞花令时自己抓到一次桂花念了一句诗词多么开心,说到最后砸砸嘴,道:“…只是可惜正高兴的时候,文曲巷吴家老夫人死了,吴老爷在席上惊吓悲伤过度几乎疯了,颇扫兴,宴席就散了…宗大人还说要去吊唁了。”
张撵听到这里也点头,“那真是扫兴啊。”
孩子们啊,无忧无虑真好,薛青摇头笑了笑,拿出了书卷,张撵哦了声想到什么道:“有件事我跟你说,我可是替你…”
他的话没说完严先生走进来跺跺脚重重咳嗽一声,苏方立刻停下说话,聚拢的学生们也一哄而散,张撵也缩头坐回位子上,学堂里变得安静,严先生垂目坐下开始讲课,一节课罢,拿出作业将学生逐一唤到前方。
“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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