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兴的宿舍旁边是校长的办公室与宿舍,但校长却通常不在学校住,而徐长兴办公室另一边的两间房子则没有住人,那两间是打通的学校档案室。中间的大会议室平常也没有人,直到过了会议室另一边的最后面几间,才有住人。
可以说,这一排的西边大半地方,平日就住了徐长兴一人。林旭只要不是弄出很大动静,那就基本不用担心这一排中会有人听见。
“咚咚咚……”林旭在房檐上探出半个身子,持续地以手中树枝敲着徐长兴的办公室门。他特意敲得不急不徐,保持着差不多间隔一秒敲一下,敲的声音也不轻不重,每一下都保持着同一力度,刻意表现出了一种不似人为的机械性。
“谁呀?”
敲了好一会儿后,林旭才听到办公室旁边的卧室里传来徐长兴一声迷迷糊糊咕哝着的问话。
林旭自是不答,仍是保持着机械性的动作,不急不缓,不轻不重地一下下敲着门。
“谁呀到底?”又敲了几下后,又传来了徐长兴的一声问话,这回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些不耐烦,显然是完全清醒了过来。
林旭自然仍是不答,还是一下下敲着门。
“行,行,来了,别敲了!”徐长兴的声音又响起,同时他卧室中的台灯亮了起来。
学校晚上熄灯铃打过后,拉闸限电,只是断了学生宿舍区的电,教职工宿舍区的电却不会断,是全天候供应着的。
见到徐长兴卧室的灯亮了起来,林旭立马收起手中的树枝,身子也重新退回房檐上,不使下面的人抬头能瞧见。
教导主任徐长兴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面色微黄,身材微胖,戴一副金丝眼镜,平常在外面,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倒也显得斯斯文文,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
只是他看起来虽斯文,但打起学生来却很凶狠,下手也重。他信奉无论教学还是管理学生,都得严格与严厉。学不会的就打,犯了错的也打,打的记住痛了,自然就肯用心学,不再犯错误了。所以他平时只要抓住犯了错的学生,不管什么原因,就是先打几巴掌再问。先以威严镇住了,自然是问什么答什么,不敢撒谎。
严师手下,才能出好学生。武乡中学能以一间乡下的初中学校成为重点中学,在整个县里都排得上号,他认为是跟自己平常的严格管理分不开关系的。所以,他管理起来更加的严格。
“到底出了啥事,谁这大半夜的来敲门?问还不吱声?”
心里嘀咕着,徐长兴很不甘愿的批上外套,趿了拖鞋下床,把床头柜的眼镜戴上,站起身又紧了紧外套,往外面的办公室走去。
拉开卧室门后,台灯的灯光照到外间,他也不开办公室的灯了,就借着卧室的光亮去开门。开了门,他装作打个哈欠的样子,带出十分不满地情绪问道:“谁呀?”
他心里已经决定了,不管外面敲门的是谁,只要不是校长,他都一定要先把来人狠狠批评一顿。要是有哪个学生敢来捣蛋的,看不打个小王八蛋半死,完了写检查,叫家长,一个都不能少。
只是一开门后,他表情不由愣住,因为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微微的夜风吹拂,初春的寒冷刺骨。冷风一激,让只穿着秋衣秋裤批了件外套的他不由打了个冷颤。
“刚才谁敲门呀?”他又大声问了一句,探出半个身子往门外面左右四下望了望,却仍是没有瞧见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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