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殓后,是连续两昼夜的功德,僧道开始做法事超度亡魂,顾炯新和顾春衣不停地跟随着僧道师父指令,或走或跪,连续的高强度动作,人也跟着晕晕沉沉的,早已经疲惫不堪麻木不仁了。
即使听到来吊丧的人不停地羡慕这场葬礼有多奢侈,做功德糊的纸厝有多精美,也是大厝“五张起”的,可以媲美顾家大厝了,以及那金山银山多么华美,这场葬礼单是这场功德就需要多少多少的银两,由此可见顾老爷对顾夫人是多么的情深意重等等的话语。顾春衣也无力吐槽了。她只盼着一切快点结束。
尽管这样的想法多多少少有对顾夫人有点不尊重,可是以她对顾夫人这么短的相处之情,能做到这地步也够了,她自我安慰地想。
就连那些可以轮流休息的人也早已疲惫不堪了,而她和顾炯新,就是打个盹也是在地上倚靠在仆妇怀里。
所以听到道士嘶哑的嗓子喊:“亲人跪送棺材,准备起灵。”她急忙跟在顾炯新后面,等顾炯新跪完去拿灵幡时,她也跟在后面郑重地跪在地上对着棺材拜了四拜。
未等顾春衣起身,却听到旁边越来越近的哭泣声,她转头看,只见潘丽莲突兀从旁边走了过来,也要跟着她后面跪下去。
只见沈家舅母非常灵活地上前,双手把她扯开:“你是谁?为什么来拜别我的小姑子。“
这话很是无礼,死者为大,在灵堂的周围不管是出几服的堂亲,就是同村之人、佃户,只要来参加出殡仪式的都会上前依照亲疏关系按时间顺序拜别。
整个灵堂的人都围了上来,鼓乐声也停了,大家都在注视着,知情的人对着不知情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我是来拜别姐姐的。”潘金莲捂着脸,如豆的眼泪一直滴下,很是镇定。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她的狠毒,眼前的只不过一个伤心的柔弱美人。
“不敢当,我们沈家可没你这样的妹妹。”沈家舅舅也沉声道。
潘丽莲见状,眼睛一转,往旁边一瞄,刘嬷嬷转身就走,不一会儿顾审育就从旁边走了过来。
“子文兄,她是潘丽莲,是我的......”顾审育对沈子文解释着。
“是你的什么人?是你的妾吗?什么时候进门的?可给我家小姑子敬过茶?”沈家舅母截住话头,尖声地问。
这两天她身边的仆妇早就暗暗调查,搞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本以为按照风俗,等出殡回来半路上沈家人就得回去,不能为小姑子和可怜的外甥讨个公道。忍气吞声这两天,那口气一直哽在心里不上不下的,没想到能等着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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