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的早上,老爷和潘丽莲还没到家,顾夫人领着顾炯新和顾春衣去祖祠点香供完早茶,便叫他们先行离去,自己留在祠堂里,顾春衣走了几步,看见顾夫衣在祠堂里跪着,双手合拜,望着祖宗的牌位许久许久.....
顾春衣和顾炯新站在祠堂前面的小湖边,看了半晌,没看到夫人离开,两个人只好先走。
在岔路分别时,顾春衣把艾草香囊给了顾炯新,这香囊和以前的顾春衣做得不一样,没办法,现代的顾春衣也根本不会女红,更别提绣花这种精细活了。
她把原来是缠着香囊的五彩丝线让雀儿编成五彩挂绳,缝系在香囊上,下面打了一个小巧的万福平安络,留着短短的五彩流苏,香囊的正面右下脚斜画着一从兰花,从一块小石头缝伸出来摇曳着,那粉黄的兰花花蕊好象活着迎风招展着,看上去既精致又别致。顾炯新一看两眼闪闪发光,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他摸了摸顾春衣的头,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就走。
顾春衣也忍不住地笑,明明是一个少年却老是装得很稳重的样子。
两人各走回自己的院子不提。
顾夫人祭拜完,回到二进院子,斜靠在贵妇榻上休息,她挥了挥手让桂兰等下人下去。
桂兰记着顾春衣的叮嘱,虽然走到门口站着,却时时地注意夫人的动静,她看到夫人突然站起来去打开抽屉,没拿任何东西时一脸的颓然,然后向柱子的方向走去,桂兰直觉反应冲了上去,因此撞向柱子的夫人只是受了些皮外伤,闻信而来的顾炯新和顾春衣却吓得魂飞天外。
顾夫人半卧在床榻之上,额角的纱布被伤口浸湿了大半,露出腥红之色。顾夫人一袭白衣,双目无神,见到儿子和顾春衣进来也不为所动,抬头呆滞地看着床幔,口中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细听之下,都是一些她与老爷成婚后的小事,俨然是伤心欲绝。
顾炯新心都碎了,他何尝见过母亲这般模样过?当即跪了下来,唤道:“娘!”
顾春衣也跟着跪了下来:“母亲!”
顾夫人摩挲着儿子的手,豆大的泪珠霎时滚落下来:“新儿,你爹他……不要我了……”
话一出口,顾夫人便呜咽起来,她不愿面对的问题终究还是要面对,她日思夜想的丈夫从此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会有女人取代她的位置躺在他怀里和他说着情话,他的身上也会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誓言犹在耳边,人却在别人身边,她怎能不痛!
旁边桂兰掩着面,不忍地别过头去……
顾炯新一手使劲抓住母亲的手,一手不停去拭去眼泪。他问道:“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母亲也不要我们了么?母亲,你有没有想过,若您走了,我和妹妹便成了孤儿,到时我们怎么办?人家说有后娘就有了后爹。没有爹爹的保护,没了母亲的疼爱,那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母亲你要走也可以,带着我和妹妹一起走吧,我们三个人在黄泉路上作伴,一起赴那阴曹地府去和顾叔叔、顾婶婶团聚。也好过留下我们弱子弱女,寄人篱下被人欺负了强。”
顾夫人泪眼朦胧地看着儿子,看着看着就变成丈夫的模样,那肖似顾老爷的脸,让她跟着揪痛,眼泪无声滑落。
顾夫人摸了摸儿子的脸,“娘没有活路了,你别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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