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羌渠反应,呼征清楚他是铁了心要致自己于死地,也是,已经刀兵相见,哪里还有收手的余地。
带着点期许,呼征看向林外汉军阵中满面冷峻的张修,问道:“张使君,前番有得罪之处,是我呼征不对,望你海涵。我乃匈奴单于,要是擅杀我,你也不好向汉庭交代,万不要受羌渠那贼子蛊惑,犯下大错呀!”
危急时刻,呼征头脑倒也清醒,说话竟然有礼有节。张修出身名门,士族子弟,平时极重面子,前番被呼征放肆地落了脸面,心中恨极。此时见到呼征这胡人近乎向自己乞求活命,心中大为快慰。
考虑其话,似也有理,张修有些犹豫了。羌渠在后明显感受到了变化,不敢给张修过多思考的时间,大手一挥,手下士卒便开始朝呼征军杀去。
战斗一发,啥声一起,张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下令汉军向呼征攻去。呼征本就人少,又陷入重围,几乎是被围在中间吊打,欲逃不得。
所幸跟着呼征的都是他多年以来的亲军,作战意志还算坚决,保护着呼征边战边退。只是双方实力悬殊,呼征那一千多号人,倒下得很快。眼见着亲军与敌拼杀,一层一层的倒下,冷酷的杀戮与鲜血,映满了呼征双眼。危机不断逼近,一股让他近乎窒息的恐惧感涌满心头,忍不住大声嚎叫起来,凄厉异常。
敌兵狰狞的笑容,让呼征越发恐惧,尤其是汉军骑士,挥舞着缳首刀,肆意劈砍,麾下士卒完全不是对手,无助地被砍杀。刀剑冰冷的锋刃,闪着凛冽的寒意,呼征只感觉脖子发凉,依旧保护着自己的士卒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尽力支持,但显得极其苍白无力。
正当呼征彻底陷入绝望时,羌渠军包围圈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喊杀声响起,紧紧围在呼征的顿时产生动摇。双方都有些惊讶,很快便发现,有一千多匈奴骑士在往内猛攻,目标直指呼征。
领头的正是仆固怀荌与万俟槿,一千五百余狼军,轻松地便突入羌渠军阵中,大喊“营救单于”,抽刀砍杀,动作行云流水,沿路羌渠骑士,尽皆消融坠马。呼征一眼便看到了仆固怀荌,虽然不知道稽娄渊的人为什么会来救自己,心中也生起一股希望,大吼到援军来了,单于军也随之斗志重燃,抵抗明显加强。
“稽娄渊的人怎么来了!呼厨泉,他们不是该被屠各人牵制住了吗?”羌渠朝呼厨泉怒吼道。呼厨泉也是又惊又怒,有些犹疑道:“消息明明传来,稽娄渊手下数千人,都去牵制屠各人了!仆固怀荌可是稽娄渊手下第一猛将,怎么会出现在此!稽娄渊就不怕力量不足,被虚连提句柟所趁?”
根本容不得羌渠这边过多的交流,仆固怀荌手下这支由奴隶组成的部队,经过这一年多的训练洗脑,早已嗷嗷直叫,想要杀人立功。此刻,羌渠军挡在面前,在他们的冲击下,尤其是仆固怀荌与万俟槿两个猛将带头突击,根本抵挡不住,被砍瓜切菜般杀伤了不少人,也无法延滞其冲击速度,阵势摇摇欲坠。
“我去挡住他们!”见仆固怀荌冲击猛烈,己方士卒根本抵挡不住,呼厨泉用力吐了口唾沫,带人支援过去。望着呼厨泉远去的背影,于夫罗眼中满是忧虑:“父王,事有不妙呀!”
羌渠明显也意识到了,稽娄渊连仆固怀荌都派出来了,在王庭只怕还有准备。大脑狂转,双眼通红,狠狠对于夫罗道:“先不管仆固怀荌,给我全力将呼征先杀了,你去通知张使君吗,请汉军也一并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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