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别叫,否则,我一定会先杀了你。”

那人像是有奇妙的预知能力,就在顾浅反应自己被挟持、准备大叫之际,来自背后的声音,索命般的响起。

怎么说,顾浅的前半生也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社会主义新青年,绑架的警匪片看过不少,被绑架挟持,倒是头一次。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咬住嘴唇,迫使自己不叫出声来。而是带着小哭腔,‘耀武扬威’:“你···你这是在犯法。在大秦犯法,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连坐,车裂,五马分尸,你受得起吗?”

顾浅发誓,她已经竭尽所能的去搜捕脑子里的残酷刑法了,原以为会暂时唬住身后的歹徒,没想到却听到另一个声音。

“大哥,这男人怎么说话像个娘们似的?不会也是南边派来的奸细吧?我们要不要···”

“这点小事还要我来教?”

握剑的人泛出轻微的怒气,搭在顾浅肩上的冷涩也跟着一颤。

“我们今天只要取项羽的命,其余的,一概不管!待会如果碍事,就顺手···”

背后的声音不再清晰,顾浅不知他们想‘顺手’干嘛?但此刻,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项羽’两个字上。

也就是说,他们昨天捡回来的,现在床上躺着的,是项羽?是那个差点得了天下、最终乌江自刎的西楚霸王项羽?

顾浅端详着床上的少年,他现在还这么年轻。昨天那位大叔,应该就是他的叔父项梁,他们就是最近城里追捕的反贼。

是活的,这也···太他妈震撼了吧!

她的思绪肆意飘零,根本没注意到面前那床带着血腥气的亚麻被子,正冲她迎面飞来。

眼前一黑,借着一股回旋的巧劲儿,她顺势跌倒在一片软绵里,还是暖呼的。

身后一阵嘈杂,可也就持续了短短几秒。她被人扶着肩膀,扯掉蒙住头的被子,从床上拽起来。

被唤作项羽的少年额间早已渗出一层薄汗:“帮我··止血!”

这次,顾浅有了昨天的教训,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叫来范起,把人重新抬上床。虽然还是很怕,可她今天的操作已经算流畅了。止血,包扎,再把房间里的尸体抬出去。直到抬着尸体走到门外,她才没绷住,回过神来,犹如犯了无可恕的大罪。

她瘫坐在地!

这两具尸体,在不久前,还是活生生的人!她都做了什么?

“怕了?”

范起提着个一人高的铲子,狠狠的插进土里。他们需要在院子里挖一个大坑,足够埋下两具尸体。看到目光呆滞的顾浅,宽大不合身的袍子上沾着血迹,有些不忍。小声问道。

后者摇头,她是学医的,尸体这种东西,很常见,也不足以让她害怕。她所不能接受的,是这件事本身对她造成的冲击。文明,与野蛮的冲击;自由平等,与肆意杀戮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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