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画正站着出神,冷不丁受这一下子,又冷又惊,见她家姑娘远远站着已是笑弯了腰去,她平日里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今日玩性大发,立时也抓了团雪朝自家姑娘裙边掷了过去。

杨幼禾跳将着躲过,笑道:“往日里见你尖牙利爪,今日倒来好好教训你。”遂扬了大把的雪过去,又蹦蹦跳的跑到了远处,含画已是张口结舌,却又无计可施,怔怔间已是被自家姑娘当了肉盾挡了好几次的雪。

“你愣着做什么,往日拘谨惯了,今日不借此撒撒气,总要憋坏了身子。”杨幼禾笑着塞给她一团雪球,笑吟吟的指了含画道:“快丢她,叫你吃了好几下雪呢!”

含画见二人天真烂漫,玩的不亦乐乎,倒是也鼓起些勇气来,将雪团扔在含画腿上,含画却是不恼,笑道:“恁的没吃饭?”谣书心下好笑,不时便和两人打成一片。

杨幼禾正闹着,却觉得脚下一滑,身子便直直的要栽倒雪里,她阖眼心中默叹今日玩过了时,便觉得自己落入一个极暖的怀抱。若有若无的檀香让她有片刻失神。

“这里这么冷,也就只有你有这般的兴致。”杨幼禾见宋嘉言含着笑站在面前,一时有些无措,他不是已经回家了么,不待细问,便觉得一双温润的手将自己的双手包了起来,似乎极为小心翼翼的抬起放在唇边哈气道:“手这般冷,身子可还吃得消?”

她脑袋一片空白,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知道这一切并非做梦,脸霎时红了半边,急急的想要抽出手去,却是不能动的了分毫,倒不知他方才立着看了多久,实在丢人得很,两个丫头心中略微有数,已是不知道人影了。她见状又恼又羞,只得抬眼对视他,似乎要在气势上高出一截出来。

宋嘉言难得见她孩子气的一面,噗呲笑着将她手握住笼在袖中,道:“走罢。”

她与宋嘉言并排走在雪路上,四下寂静无声,依稀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两句的嬉闹吆喝声,杨幼禾心想着这些人平日了皆是敛声屏气的,今日倒都像自己一般可笑,正想的出神,便觉得少年我这自己的手紧了些。

“又在想些什么?”

杨幼禾讪讪笑了:“在想表哥怎么又折了回来。”

宋嘉言脚下一顿,似是无意般淡淡出声:“那你又为何不在屋中讨好博老太太欢心?”杨幼禾一噎,才觉得这个少年并非自己所见所想的那么简单,一时又多了些心疼,宋嘉言兀自牵着她的手到了一处静谧的八角亭内,将石凳的雪拂尽了牵她坐下,这才放开她的手来。

她觉得双颊滚烫,抽回手时又觉得手腕处沉甸甸的,低眼去瞧,才见是个凤血玉的镯子来。却不知何时为自己戴上的。

她一时手足无措,不知是否要摘下来,却听得他望了自己含着笑道:“是我亲手做给你的,还要摘下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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