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陈瑛和五名镖师在青龙堂院中和飞鸿帮众人动手交战,五名镖师战败被敷,现在院内只剩陈瑛一人对敌,院外那四名镖师也被围住,不能进来,此时丁华已回镖局搬请救兵。
陈瑛看到别人都被抓住,不由得心中慌乱,本来以一敌二,就很艰难,现在更是不支。
何啸林摆手臂横扫陈瑛软肋,陈瑛竖剑格挡,左辛平一剑平心刺来,剑如灵蛇般急速而至,陈瑛上身急转,想躲开此剑,但终究慢了一些,剑尖从陈瑛右肩深深刺入,陈瑛“啊”的一声,右手垂下,手中宝剑落地。但他刚烈傲气,宁肯赴死,也绝不愿被敌人抓住,当下竖左掌,全力拍向左辛平,左辛平撤剑后退,热血从陈瑛伤口中涌出。他方要站定,忽然后背又被一股大力击中,向前踉跄几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觉头目昏沉,全身无力。
陈瑛忍住疼痛,强提精神,转身观看,何啸林站在那里,原来在背后用双掌偷袭陈瑛的正是此人。
飞鸿帮众人看陈瑛受了重伤,料他再也无力拼斗,都暂时停了手。上官飞鸿道:“对不住了,陈少侠,看来你要留在此处做客了。”两名帮众就要过来制住陈瑛,陈瑛突然出左掌打中走在前头的一人,那人往后摔倒,但陈瑛已出掌无力,此人并未被击伤。
陈瑛侧目一看,自己所在的地方离院墙不远,于是强提一口真气,腾身纵起,想从墙上跃出,可是正当他身在半空,还没有到墙上之时,路东山右手挥动,一支钢镖从他手中急速飞出,正钉在陈瑛后背之上,陈瑛只感后背又一震剧痛,重重的摔下地来。
落到地上后,陈瑛拼着最后一点力气,颤巍巍站起身来,口角鲜血流出。
飞鸿帮众人看他如此重伤,还能勉力站起,不禁也感敬佩。陈瑛强自站立,口中低沉的声音说道:“卑鄙小人,我武当派不会放过你们!”说完再也支撑不住,倒地昏了过去。
路东山吩咐道:“抬走。”几名下属就要上前去抬陈瑛,突然之间,一个灰衣人影从墙上飞速飘下,手中执一柄拂尘,尘尾甩出,卷住了一名帮众的手臂,灰衣人随手一挥,把那人凌空甩了出去,灰衣人脚步轻灵,身体转动,瞬间便把靠近陈瑛的几名帮众全都用拂尘甩出,伸手把陈瑛提了起来。
此时众人方才看清,来人是一位须发灰白,身穿灰布道袍的年老道人,左辛平见他要抢走陈瑛,疾步向前,挺剑便刺,那道人左手提着陈瑛,右手拂尘挡开来剑,抬腿踢左辛平手腕,左辛平收剑后退,那人拂尘紧跟横扫过来,左辛平再退,但拂尘来的太快,还是退的稍慢了一些,右肩膀被拂尘扫到,火辣辣的疼痛,不敢再向前。
何啸林奋力一拳击向道人,道人拂尘转圈缠住何啸林手臂,顺势向后拉去,何啸林收势不住,踉跄向前。道人抽回拂尘,转身欲向墙上跃出,但上官飞鸿已迎在身后,喝道:“休走!”双掌向道士击出,他掌上凝聚了几十年的功力,当真是排山倒海,力量巨大无比。
那道人左手抓着陈瑛腰间缎带,挥臂膀把陈瑛向空中抛了起来,右手拂尘垂下,拂尘上有绒绳挂在他手腕上,道士双手已空,也竖掌迎击上官飞鸿双掌,四掌相撞,“啪”的一声,上官飞鸿只觉那道士的掌力洪大强韧,更强于自己,站立不定,向后倒退两步,方才站稳。
说时迟,那时快,道人震退上官飞鸿,向上跃起在空中,陈瑛此时刚向下坠落,道人左手接住陈瑛,将他夹在腋下,双脚已站在院墙之上,与此同时,路东山发出的两支钢镖也到了他的背后,道人拂尘挥动,卷住两支钢镖,右臂一转,把两支镖甩向上官飞鸿,上官飞鸿本想跃起追赶,忽见两支镖快速射到,袍袖拂出,将两镖拂落在地,可是被这一阻,没能立即跃起。抬头看时,那道人不见了踪影,上官飞鸿纵上墙头,夜色中看到道人的身影已在很远之处,知道难以追上,又跳回院里,左辛平向何啸林道:“老何,我们去追。”上官飞鸿伸手拦住,道:“不必追了。”
正当此时,忽听院门处躁乱起来,随即是数声惨叫,有四名飞鸿帮帮众从门外横飞进院内,落在地上,翻滚嚎叫,十分痛苦,上官飞鸿等人知道他们是被人用掌力震飞进来,一同望向大门之处,只见有三个人从门外走进,当前一人,身穿紫檀色素缎直身袍,外套黑色披风,方脸堂,面色微红,
高大威武,一身正气,正是圣手拂云陈博楚,后面跟着的是张浩鹏和吴明轩。
陈博楚大步进院,旁边一名飞鸿帮属下,不知道厉害,竟挥刀砍向陈博楚,陈博楚目视前方,并不扭头,右掌翻处,正打中那名帮众,此人被打得身体飞出,撞在墙上,落下地来。陈博楚继续向前走,焦急地四下张望,却找不到陈瑛的身影,也顾不上辨认众人,只是大声问道:“我徒弟陈瑛在哪里?”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原来陈博楚在江南打理茶庄药铺的事情,日前忽感心中不安,恐怕家中有事,故此提前赶回,到家时陈瑛已经离开,张浩鹏向师傅详细讲述了丁华所说之事,陈博楚听后感到不妙,飞鸿帮在山东、江苏、浙江等省势力都很大,帮中高手众多,陈瑛做事又常凭意气用事,如若与飞鸿帮争斗,只怕会遭遇危险,当下顾不上休息,留陈瑶在家里看守,带上张浩鹏和吴明轩骑马向济南府急驰。
到济南府后一路打听,到达百胜镖局,听镖局人讲陈瑛与几名镖师已去飞鸿帮,三人当即又赶到青龙堂,可是还是来晚了一步,陈瑛已不在此地。
那么带走陈瑛的到底是谁呢?书中交代,带走陈瑛的那个道人,正是武当派的玄通道长,玄通是武当派上一代中的顶尖高手,也是陈博楚的师叔,陈瑛的师公。
玄通道长云游天下,这日正走到济南府,无巧不成书,玄通从青龙堂左近经过时,听到此方有打斗之声,好不热闹,便过来看个究竟。
走到大门前时,看到留在门外的四个镖师正在和飞鸿帮的二十多个下属厮斗,一时不知道是何状况,听那院内,呼喝叫嚷,更是热闹,玄通飞身上墙,正见到一个人从空中摔落地下,院中有很多人,一时也无暇辨认。那摔到地上的正是陈瑛,玄通本不认识他,但陈瑛挣扎站起后说了一句:“我们武当派不会放过你们!”玄通方知这个年青人是本门弟子,看他身受重伤,就要落入敌人之手,于是便从墙上跳下,抢走了陈瑛,等把陈瑛带到安全地方后,又发现他所中的是一支毒镖,陈瑛多处受伤,已是奄奄一息。
玄通也是医家高手,展平生所学,竭尽全力,为他医治,还把他带到西域大雪山中,寻找解毒疗伤的圣药,经过一番艰苦周折,终于救回了陈瑛的性命,后又亲自教导陈瑛练习武功,于是陈瑛在雪山中练成了一身绝世神功,并得到一件神兵利器,重回江湖,斩妖除魔,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再说前文所讲,萧敬从凤华楼中带走的那个妇人,身份确实非同寻常,牵涉到皇家的一个大秘密,还关乎大明王朝的社稷安危,究竟是怎么回事,留到以后详细解说,现在暂且不表。
且说陈博楚进到青龙堂院中,看到打斗已止,有一些受伤的帮众尚自躺在地下,而此时玄通道长早已把陈瑛带走,陈博楚与他们并未相遇,他向院内四外观看,不见陈瑛的踪影,知道自己还是来晚一步,情急之下,高声喝问:“我徒弟陈瑛在哪里?”声音中蕴含中气,震得众人耳内嗡嗡作响,武功较低的人都难以忍受,急忙用手捂住了耳朵。飞鸿帮众人被他气势所震,一时均不敢上前答话。
此时,马桂忠等五名镖师被绑敷住,压在一侧墙下,有数十名飞鸿帮下属执刀看压,听到陈博楚问话,猜到此人便是陈瑛的师傅,枢辰庄的庄主,马桂忠高声喊道:“陈庄主,陈瑛公子和我们一同前来,已被他们打成重伤,刚才来了一位道爷,把陈公子带走了。”
陈博楚听到喊话,转头观看,看到被绑住的五人,知道他们是百胜镖局的镖师,迈步向那边走去,负责看守的帮众吓得脸如土色,不敢阻挡。
左辛平与何啸林同时跃起,从后面袭向陈博楚,将要接近时,张浩鹏和吴明轩闪身过来,挡在他们前面,张浩鹏剑尖上挑,拨开左辛平直刺的一剑,然后手腕转动,剑画圆圈,削左辛平肩臂,左辛平抬剑挡住。那一边,吴明轩用剑阻挡何啸林,两人也斗在一处,“铛铛”声响,不多时四人已各自对拆了数招。
后面陈博楚已走到五名镖师身前,长剑出鞘,剑身飞舞,众人只觉眼花缭乱,五名镖师身上的绳索都被他用剑割断,但身上的衣服却分毫没有划破,陈博楚出剑拿捏的分毫不差,五名镖师均感敬佩。马桂忠向陈博楚抱拳行礼,道:“多谢陈庄主相救!”陈博楚道:“不必客气,陈瑛被何人带走,到底怎么回事?”
马桂忠简短述说了陈瑛如何受伤,受伤后有一位不知姓名的道人出现,从飞鸿帮众人手中夺走了陈瑛,但此时陈瑛生死如何,尚不得而知。陈博楚对事情已基本知晓,想那位道长应该不是仇家,或许是武当派的哪位前辈,又想陈瑛或许未死,心中稍安,欲要详细询问那位道人的相貌和所用招数,但知此时绝不适宜。
那边,飞鸿帮两位堂主和陈博楚的两位徒弟正自相斗,胜负未分。只听有人喊道:“两位堂主退后。”
陈博楚看那喊话之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旁边马桂忠道:“此人便是飞鸿帮帮主上官飞鸿,立在他右边的是帮中金风堂堂主路东山。”左辛平与何啸林听到帮主吩咐,各自抽身后退,张浩鹏和吴明轩也不追赶,四人虽停手罢斗,但仍都目视对手,全神戒备。
却原来在四人相斗,陈博楚解救五名镖师之时,路东山感到事情如果再继续下去,对飞鸿帮想要办的那件大事将会不利,于是轻轻拉了一下上官飞鸿的衣袖,两人背转身去,路东山放低声音说道:“帮主,此事对我们恐有不利。”上官飞鸿道:“怎样不利?”路东山道:“我们奉王爷之命前来寻找那人,这本是件隐秘之事,谁知却生出许多枝节,牵扯出这么多人来,还与武当派结下了梁子,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虽然与武当派结怨没有什么,但要是因此泄漏了机密,那就得不偿失了,我们不如就此罢手,大事化小,待事情平息之后,我们再继续找人,现下我们就不要再找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上官飞鸿也觉再做争斗,对自己要做的事情已没有什么益处,于是点头“嗯”了一声,转过身来,发出命令,让两位堂主退后。
此时大门处又是人声鼎沸,一帮人从门外纷纷涌入,原来是丁华奔回镖局叫了二十多个镖师和趟子手前来助阵,大家到了青龙堂门口,与尚在门外与飞鸿帮帮众对峙的闫、刘、郝、常四位镖头会和,驱退了飞鸿帮帮众,从大门冲入,大家进院后,呐喊着就要拼斗,马桂忠赶紧上前阻止,道:“各位兄弟莫急,有枢辰庄陈庄主在此,我们一切听陈庄主安排。”众人各按刀剑,站在当地,不再做声。
陈博楚听说那人就是上官飞鸿,便走到张浩鹏和吴明轩的身前,向站在正厅阶上的上官飞鸿道:“上官帮主,我侄儿陈瑛本与你夙无恩怨,只因来替他兄长向你们讨还公道,便被你们打成重伤,即便你们飞鸿帮势大,也不可如此欺人吧!”
上官飞鸿穿过众人,走到陈博楚面前,脸上强带笑容道:“陈庄主,久违了,我们其实本无心伤令侄儿,只是情势所逼,出于误会,才与令侄动手,陈庄主也知道,打斗之中,难免有个失手,这都是无心之过,还请陈庄主见谅,下面有什么事都好商量。”说着向陈博楚抱拳一礼。
陈博楚看他惺惺假笑,说的轻巧,心中怒火中烧,但他性格沉稳,行事端方,强压怒气,说道:“贵帮人多势众,我侄儿不慎受人所伤,也怨他学艺不精,心浮气躁。但是,现下,上官帮主打算如何了结此事?”
上官飞鸿看陈博楚并未强加逼迫,知道事有转圜,冤仇可解,心中一宽,言语更是谦逊,道:“陈庄主胸怀宽广,不愧是当世英雄,既然庄主大驾到此,我今天就给庄主一个交代。”转头吩咐手下道:“去把百胜镖局的沈鹏公子请来。”有两个帮众转身走向后院,上官飞鸿又招手唤来路东山,向他低声耳语几句,路东山也去了后院。
不一时,两个帮众搀扶着一个人从后院走出,那个人头发蓬乱,面目憔悴,走路都已无力,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头,马桂忠看他出来,接向前去,口中喊道:“沈鹏,你还好吗,马叔叔接你来啦!”
沈鹏听到呼唤,抬头看到是马桂忠,挣脱两个飞鸿帮帮众的手,抱住马桂忠,泪流满面,哭道:“马叔叔,你可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马桂忠轻抚沈鹏后背,说道:“鹏儿莫哭,马叔叔带你回家。”
此时,路东山也从后院走出,带着两个下属,这两个下属手中,各捧一个托盘,一个托盘中放着满盘的银元宝,另一个托盘中放着十个白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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