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顿,字如千金!水手发出了咆哮,“复仇,复仇!”

代表复仇的火焰一旦燃起,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死战。水手们迅速张开了风帆,三桅帆船兜满了风,杨希恩带着詹姆斯开始测算倭寇的逃脱路线,船员们矫正风帆,整个船队立刻变身成为了一个作战机器,每一个齿轮都在飞速旋转,因为风向是西南季风,而这趟李华梅的航线实际上是从浦项前往杭州,而他们遭遇渔船的位置是由济州岛方向直指杭州的航线上,现在考虑到是西南季风的加成,倭寇们使用的多数是中小型船只,考虑切线的话!“提督,在下建议我们现在的航线是南偏西45度角,如果我们改变航线修正为南偏西60度到75度之间的话,想来我们应该能在今晚或者明天早上抓到那群倭寇的尾巴,我想我们应该能在这里,距离长江入海口约20海里的地方抓到他们。如果走运的话,我们能够在大明水师发现我们前搞定这伙倭寇。”詹姆斯提议道,他虽然有些感触但并不严重,毕竟他是个法国人,而且是个离经背道的法国人,对于这种东方古国的同胞之谊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触,不然他也不会成为一个周游列国的浪子了。

尽管吼的时候声音洪亮,在海上想要追上一群率先跑了几个小时的船还是很有难度的,毕竟不是马路就有一条,大海上谁也不知道犯了罪的犯人会选择从哪里逃脱,这也就导致了在海上犯事的时候只要没有目击者的存在,你根本就无法使用法律去制裁加害者,索性我们都是行走在灰色地带的人群,那么就让我们用我们的方法来制裁那些加害者。

船员们开始轮流吃饭,那群渔民的尸首已经被用床单封好,搬到了仓底,在船只达到港口后,水手们会处理他们的尸体的,落叶归根,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是希望他们能够长眠在祖国的土地上,而不是像无根的人一样在海上漂流。

瞭望手的数量由1人增加到了5人,船员们无声的爬到瞭望台,倚靠在瞭望台的护栏上看着一片漆黑的海面。

“虎子哥,如果抓到了那群倭寇,你准备怎么办?”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小海员。

被叫做虎子哥的青年人只是默默地擦着自己的大砍刀,黑铁打造,势大力沉,没有个巴子力气是使不动这种刀的,“杀光他们,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天理循环,狗蛋,如果我死了的话,记得拿着我的刀继续杀倭寇。”名叫虎子的青年人以平常的语气说出了惊悚的话语,名叫狗蛋的少年心里嘀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和倭寇,到底会杀到什么时候?”在这个名叫狗蛋的少年心中这样的问题没有说出口,因为他感觉到了杀气,自己身旁的伙伴在说道倭寇的时候那种咬牙切齿的痛恨。

海浪无声的拍打着船身,来自西南的信风吹在东海海面上,还是有些冷的。狗蛋不觉紧了紧衣服。瞭望台上面的人,来喝两口酒!他们立刻应了一声,在火光中他们看到竟然是提督亲自给他们送来了酒,绍兴产的黄酒,用瓦罐泥封好,途径整个东海最后会被贩卖到棒子国,这也是他们作为走私商人的一大营生。

瞭望台上面的人看到的就是这样的黄酒,李华梅将黄酒花雕的鼻子用细绳栓好,一拍手,上面的瞭望手立刻就拉了上去,“不要喝太多,黄酒虽然不容易醉,但还是酒,还有小孩子就不要喝太多,不然你要是变成了醉虾那可就没办法打倭寇了。”

狗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姐姐,啊不,提督,放心吧!俺上船的时候俺爹跟俺说了,一切听提督的。”虎子哥笑了笑,“你爹说的还真有道理,跟着提督走,绝对有肉吃,啊哈哈!”一群汉子爽朗的笑声驱散了李华梅眉间的阴霾,她默默走在船的甲板上,漆黑的海洋带着陌生感,李华梅感到自己的心情竟然莫名的有些轻松了,自从知道父亲死后,她的情绪就一直处在那种暴怒的边缘,她充满了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父亲会死,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李华梅因为信仰天主教的原因,对于倭寇也没有那么大的恨意,她能感觉他们生活的无奈,可是当这种圣母般的情节带上了家仇之后,她就变得挣扎了,自己还需要宽恕那些罪人吗?他们都是小偷强盗,他们都是破坏者,我现在还需要放下屠刀吗?主啊!给我启示吧!我需要宽恕这些罪人吗?

我拿什么来宽恕这些犯下了杀戮的罪人?一件外衣披到了李华梅的身上,华梅转身,是父亲的知己好友杨叔叔,杨叔叔已经年近50有余,但是还陪自己出海的原因,就算是他不说,其实华梅都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父亲拜托的话,想来杨叔叔是不会陪着自己这个丫头的吧?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就只是男人的陪衬,我这样的女儿身,拿什么来服众,如果没有父亲的余威存在的话,想来李家船队现在已经解散了吧?“侄女,不要想太多,老李他走的洒脱,你也不要太过伤感,我们这样大半辈子在海上漂着的人,归宿如果是大海的话,也不失为是一种男人的浪漫吧?”杨希恩穿着一身锁子甲,颇有几分老当益壮的架势,但是看着他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李华梅突然想:是不是该让杨叔叔干些港口的工作,整天泡在海上,对于这样的老人未免太过残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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