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钟,窗外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托德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脑中依然回放着昨晚的一幕。

接触才不过短短十秒钟,没有只言片语,没有寒暄问暖,黑羊给他的感觉却像是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当女孩重新回到舞台,接受观众们的欢呼时,托德选择了主动离开,没有在帐篷外等留,也没有再回头望一眼那黑暗中的华丽。或许这和他前世的性格有关系,碰到好的欢喜的东西,总是要留得一份清淡余地,过多的接触只会破坏初识的美好。不容许自己沉溺。一直以来向来是如此克制。

甩甩头,自嘲的笑了笑,多愁善感可不是什么好事。僧侣从床上坐起来,穿好了衣服,带上了记事本,放弃了上午晨读的念头,直接走向墓地下方的地下实验室。

“让我看看,实验室的材料整理基本结束,接下来应该是制作生化实验的设备了,首先,要做的是……”一边翻弄着手头写满文字的笔记,一边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一声细小的石头撞击声从房间内部传来,闻声抬头的托德,看向了前方,一个他万万没有预料到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头戴浅白圆饼式头饰,黑色长发梳到了脑后,扎成了两个辫子顺两颊垂下,前开襟式的宽松上衣自然贴紧了发育尚未完全的身体,轻施粉黛的黑羊坐在大理石实验台上,两只牛皮漆靴来回摆动着。

托德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怎么……不是……你不是在……”

黑羊饶有兴趣的看着桌子上,放的满满当当的各式设备和古怪小瓶,随手拿起一瓶金属玻璃材料、被蜡封口的深色小瓶,用着生涩的拉丁语慢慢读着标签上的文字。

“浓……硫……”

“不!别动那个!”

忙不迭的将手中的物件丢在门口,托德一个箭步冲到了女孩的跟前,刚想伸手夺下小瓶。

女孩的手指一弹,一枚小石子击打在了另一端墙壁之上,她的身影消失,瞬间出现在了石子落下的地方。

知道追赶她这种方法丝毫没有作用,托德张开双手,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黑羊小姐,请您将手中的瓶子交给我。”

听见对方口中的称谓,女孩愣了愣,接着用手指摩挲着瓶口,问道:“这个是什么?”

看见僧侣面带犹豫、闭口不答,黑羊调皮微笑着用手指一层一层刮下封蜡,眼睛眨了眨,作势就要扭开瓶盖。

“浓硫酸!”看见对方的动作,托德脑子一紧,急忙说道:“一种具有高腐蚀性的强矿物酸,它能对皮肤造成灼伤,形成的雾气能够造成失明,总之,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现在,请把它给我……”

拿到了瓶子,就在托德以为可以松口气时,他又看到黑羊打开了黑火药的瓶盖,立马头疼捂住了额头,重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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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在确认对方由哈金斯领路而来并无恶意后,托德教会了女孩什么可以碰,什么不能动之后,跟着他打开了煤油灯,准备开始今天的实验生活。

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在他的身边晃来晃去,看着他称量粉末、调配试剂、稀释导气、加热过滤。托德有些不适应的缩了缩脑袋,说道:“可不可请你不要在我做实验的时候,这样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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