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守望堡南方,渡鸦森林。
身背沉重木箱的男子,奔跑在静谧的夜空下,侧身钻过巨石的缝隙,跳起跃过低矮的灌木,身影宛如一道穿梭在黑暗中的影子。
时不时回头看去的他,却没发现汗水早已打湿了背后的衣襟。
越往南,树木愈加茂密,道路也越来越陡峭,坚实的土地逐渐被软烂的湿地所取代。
男人抬头看了看月亮的方向,转头听着周围的动静。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声,草木撞击石子的声音,让他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手脚并用爬上身边的土丘,刚刚想要跳下另一边的斜坡。
弓弩破风的声音忽然炸裂开来。
一道泛着银光的弩箭,射向了他的脚踝。
几乎是身体本能的反应,男人身体向一边倾斜,双脚向前发力,堪堪的避开了这一发攻击。
从地上缓缓爬起,他将背后的木箱放在了地上,朝着空无一人的森林高声喊道:“出来吧!教会的走狗!”
瓮声瓮气的声音响彻在树木之间。
“下水道中的肮脏老鼠,死前的叫声总是如此刺耳。”
三男一女从阴暗处慢慢走到了月光之中。
最前方的高大男子,身穿安格鲁链甲。全覆式铁面具之下,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盯着放置在地面上的木箱。
手持弩机的矮胖男人,将武器扛到了肩上,用着戏谑眼神看向面前一脸戒备的逃跑者,声音一如往昔的低沉和粗糙:“马科斯.伯恩,我们跟着你已经很久了,久到你无法想象。”
静静的从腰间拔出短剑,马科斯调匀了呼吸,用剑刃划破了皮肤。血液流过了武器的金属表面,没有想象中的滴落入土,反而如同油脂一般吸附在了剑体表面。
待血液覆盖了整个剑刃,马科斯用牙齿撕开了衣服的下摆,将扯下的布条当作绷带,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放马过来吧。”
他将剑刃朝着空气中一挥,大力甩动之下的剧烈摩擦,竟将整把短剑引燃,火焰的颜色也非普通的红黄相间,而是隐隐带着些许紫黑的色彩。
矮胖男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重新将弩机放在了胸前,从背后取下一根漆黑的弩箭,低声说道:“『太阳』的异种……”
戴着铁面具的男子,抖了抖浑身的链甲,朝前迈了一步。
全身笼罩在教会白袍下的女人,发出了声音:“头儿,你不必亲自出手……”
头领缓缓抽出了背后的双手剑,轰然一声插入了身前的大地,清晰而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命令。其他三名队员再也没有了反对的声音,默默向后退去。
马科斯将点燃的短剑斜立于胸前,看着不远处那如山一般岿然不动的男人。对方的兵刃依然插在土中,身形也没有丝毫的移动,但冷汗顺着马科斯的脸上缓缓流淌。
将右脚的脚尖用力踏向土中,一道宛如地狱中升起的黑炎卷向了前方,空气和杂尘瞬间因高温变得焦灼,马科斯的剑尖瞬间出现在了领队者的脸前。
脸部完全覆盖在铁甲中的男人动了,他的脚狠狠踢在了土中的大剑上,巨大力量带起了泥土和落叶,撞击在了马科斯的身上,迫使对方的身形迟滞了片刻。
双手剑从左下方挑向了右上方。
剑身相撞,火光四溅。
短剑的主人被这一次攻击的力道,打偏了身形,脚下也踉跄后退了几步。
铁面人重新将武器插入了大地,两手重叠放在了剑柄之上,没有趁胜追击,也没有开口嘲弄,只是等待着……静静等待着。
马科斯单膝跪地,一手抓住身后的树干,另一手的短剑斜插入了一片积水,剑身的火焰不仅没有被水扑灭,反而越烧越旺。他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沮丧,只有燃烧无尽的战意。
铁面之后的眼睛第一次有了情绪的变化,微微颔首,双手剑从土中被拔起,领队者第一次举起了武器,摆出了作战的姿势。
又一次剑身相击。
震耳欲聋的声音惊起了密林深处动物的咆哮声。
短剑依然勉强握在马科斯的手中,但鲜血直流的虎口和狼狈不堪的脚步,显示着这个战士正在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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