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的水路驿站倒是也都提前准备的妥妥当当的,估计这些官员们没一个愿意郑和在这久留的,因此随时可以出发。

在码头附近一个泉州客商聚集的饭庄里,计言找到了林安和的同乡们,他们显然早已知道计通译大名,因此非常热情友善,不过计言没太时间与他们寒暄,嘱托他们帮忙后续安置好后续船上的那两个琉球孩童。

饭庄里的众人自是满口应承下来,很是爽达,计言亦很感动,本来想留下一些银钱来表示感谢,不过那些泉州客商是说什么也不收,计言时间有限,因此只能再三谢过,并表示得闲去泉州亲自感谢,随后匆匆又回到了驿馆,与郑和等人汇合。

驿馆内的众人休息片刻,只稍事停留,便整备了行礼,马不停蹄的乘船赶回京城去了。

……

京城里。

梅雨宁在江边匆匆一别,只是告诉了计言一定会再与他联络,可从那往后就再无踪影。

回京之后的头两三日,计言还曾几次三番去梅驸马府的门口拜访,结果回回都是吃闭门羹,他让看门人进去报上自己名号,并且特意说让把消息传递给驸马府里的梅雨宁小姐。

可是依然没有让他进门,也没有任何原因和解释。

王景弘在临了前已经嘱咐过他,说他若是不想回经历司,可以休息一阵,待他们禀报完皇上,对他再行安置。

郑和、王景弘等人去面圣了,自己不需要回经历司当差了,梅雨宁也杳无音信。

本来他在船上匆忙的写记录,是担心刚一下船就遇见刘勋找他要关于郑和的记录,结果回京好几天,刘勋也从来没联系过他,竟是自己白担心了。

计言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世界遗忘了。

没有任何人要找他,或者联系他。

计言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刚刚魂穿而来的时候,苍茫天地,孑然一身。

他后来又摸了摸林安和给自己的洪武通宝,看着这些钱,他觉得很遗憾,觉得没有把他们花在正道上,接济那些急需用钱的贫苦日本妇女们,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去行善积德。

没别的可做,所以计言决定趁着现在有钱又有时间,捯饬一下自己住的这个破房子。

已至五月中旬,南京的天气是着实的闷热灼人。

这天他直睡到午后,太阳不那么毒辣了,才懒洋洋的爬起床来,略微洗漱过之后便赶去集市,订购一些新的衣物家具之类。

赚钱难,花钱也不容易,他是直忙到天快黑了,他才选购完毕,匆匆往家走。

快走到家的时候,他感觉后面似乎有人在跟着自己。

不过回头看去,没有发现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

再继续往前走,两个拐弯就到家了,他终于松了一口。

他以前没多少钱,所以住的地方也甚是偏僻,这会儿四下里早就没了人影。

他又回头望去,还是没人,看来是自己多心了,有点疑神疑鬼的。

正暗自笑着自己是不是有点神经过敏。

突然之间,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紧接着就感觉口鼻呼吸不畅,随后是感觉四肢乏力,困的不行,眼都睁不开了……

也不知道是昏迷了多久。

等计言重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间牢房之中!

这牢房内就他一人,旁边的号子里也没见其他人,地上铺着厚厚的杂草,小腿粗的牢房木柱竖在面前,墙上两米多高处,开了一个小窗,虽也有木柱封锁着,但阳光还是可以斜射进来,不过听不到外面有任何声音传入。

计言心里略微有些恐慌,犯着嘀咕:

自己被抓进诏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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