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森林外面星罗密布的营帐,来回走动的匈牙利战士巡逻护卫。
休憩中的马扎尔人勒紧长弓,为上面的弓弦磨削,箭囊装满利矢,寒光四射。
夜空下点点星辰照亮大营,这里是属于匈牙利王的驻跸之所。
王帐的灯火通明,篝火点燃的噼啪声仍然响着。
贝拉国王正自沉思,计较着此行动兵南下的胜算得失。
右手摩挲着大腿,左手举起,饮尽杯中烈酒,匈牙利王心事重重。
现在就与帝国为敌,实际上不在贝拉国王的考虑范围内。
要与帝国对抗,仅凭匈牙利还不够,毕竟帝国军没有在保加利亚人的叛乱中被拖垮。
东方战事能影响到帝国在西部的布防,还能持续多久,贝拉心中没底。
当王帐的侍从将美酒一点点送上,贝拉的思维发散,仿佛回归了帝都。
那时的他是帝国实质上的皇储,玛丽亚公主的婚约者,未来的帝国至尊。
但是在阿莱克修斯那个小儿诞生后,一切都破灭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那个给了他希望,又让他跌落尘埃的男人,帝国前皇帝曼努埃尔。
痛苦的回忆如同毒蛇撕咬着贝拉的心脏,令他不堪回首。
至尊宝座曾经离自己那么近,伸手可及。
倾慕的玛丽亚公主马上要成为自己的妻子。
这样美好幸福的人生,对于阿尔帕德家族出身的贝拉来说简直是上帝的恩赐。
但是眨眼间,一切化为泡影。
苦涩的滋味弥漫心头,说不尽的辛酸,道不尽的哀愁。
此次发难也不是国王本人的心意,而是匈牙利国内贵族的一致要求。
趁帝国内乱刚刚平息,罗姆军大举进袭的机会,南下攻取森林要塞。
贝拉很清楚阿尔帕德王室内部许多人不满他的统治。
反对者们暗中唾骂他为罗马皇帝的贱仆,祖国的叛徒。
背负着不名誉的骂名,贝拉只能自己独自默默承受。
他很清楚,这些在背后唾骂他的人是谁。
如果不能同意贵族们的要求,他们甚至不介意换一个国王。
只要是阿尔帕德王室成员就可以了,谁成为国王,贵族们并不在意。
不过必须是一个能带领他们击败罗马人的匈牙利王。
同时意大利的罗马教会还暗暗煽动匈牙利贵族的野望。
时至今日,要求南下光复克罗地亚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已经压制不住。
必须洗刷自己的不名誉,证明他是一个匈牙利王者,而非罗马人的傀儡。
于是有了这次南下侵攻。
庞大的三万匈牙利军怀揣复仇之志,决定穿越北方大森林,重新打开通往克罗地亚的大门。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王帐外面有喧嚣声传来,打断了匈牙利国王的思绪,让他微微皱眉。
“科苏特大人!”
“胜利!”
“您又击败了罗马人?”
“科苏特大人,胜利!”
营地里面回荡着欢呼声,匈牙利的将军科苏特回归了,似乎还有所斩获。
王帐的垂帘被推开,贝拉看到了他的大将科苏特,匈牙利桀骜不驯的勇士。
这个威武雄壮的草原骑士脱下毡帽,露出朝天辫。
武士矫健的身姿,雪亮的弯刀上还粘染血迹。
一个绑缚起来的帝国军士兵被倒拖进营帐。
血污带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从营门蔓延到王帐。
贝拉的脸色阴郁,这个匈牙利贵族蔑视了国王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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